這人腦子簡直有問題。
割肉啊,這等殘忍的事情,毫無人道,泯滅人性。
自己分明能為他做主,能幫他主持公道,可他居然拒絕了?
真是看不懂那個年輕人。
鐘鳳英心思沉了沉,總算明白周麗來村里是為了啥,心里也是忍不住有點憐憫于江家,但還是想起了正事兒,于是提起大金,領著周麗往金家走。
周麗本以為這回算是白跑一趟,哪知竟然陰差陽錯撞上一場性質同樣很是惡劣的事情。
“真是豈有此理了!”
周麗嫉惡如仇,恨恨的直咬牙切齒。
“咱們臨江省,如今從上至下都在整頓,這些個惡人是在鉆漏洞,還真以為咱們這地方沒人管了?真就沒有律法了?”
周麗怒沖沖的跟著大坪村的女村長鐘鳳英殺向了金家。
同一時刻,江家這邊兒。
俊美妖媚的二瑾攥住他大哥的手,一言不發,但妖艷的男子肩膀在顫,帶著很重的鼻音,沙啞又哽咽。
“哥?不是,都答應過雁哥了,再也不干這種事嗎?”
楚似瑾想起江雁洲進城之前,他哥和江雁洲曾在衛生所的那番談話。
雁哥當時一臉認真的警告他哥,不要再做這種事,可他哥為何還?
要留下一個這樣讓人心酸的后手?
楚厭宸恍惚了一瞬。
“總有一些事,不得不為,人生有太多的‘不得不’。”
旋即,他徐徐起身,安慰著輕輕拍拍弟弟的肩膀。
“二瑾,哭夠了,就振作起來。能活著,是一件好事啊。”
楚似瑾木了一瞬,旋即猛然抬首,他嫵媚的眸子本是風情邪魅,可如今,滿是凄愴和悲涼。
“活著?是一件好事?”
他狠笑一聲。
“可是像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啊!”
他一把扯開自己身上的襖子。
“當年那口井,那是一口井,咱們身上這些傷!那些個人,她們不是人,她們,他們…她們都是畜牲,畜牲,畜牲!!”
齊素雅本來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可這下子真是嚇了一大跳。
瑾哥他的精神像是不正常了,眼睛里全是恨,恨意像是能焚天,可是又好悲哀,臉上的表情好呆滯,像是沉浸在過往之中回不過神來。
他這副陰翳又狠辣的惡毒模樣,簡直像一個瘋子,表情既哀又悲,猙獰得很。
而最重要的是,他扯開他自己的襖子,撈起他自己的上衣,他身上的傷疤,竟然,跟楚大哥身上的,差不多?
幾乎是如出一轍的。
但能看得出,比起楚大哥身上的少很多。
“三予,三予…”
像是魔怔了似的,俊美的男子念念叨叨,可眼睛越來越呆滯了。
“三予瘋了,丫丫…她算是契機,是一個導火索,他早就承受不住了。我,我大概也快了。”。
“哥,哥,哥!那口井,我爬不出來,我真的爬不出來,我怎么才能爬得出來?怎么才能像你這樣,就算這個世界好悲慘,就算在我們身上發生了很多不幸,也可以選擇寬容,選擇大度,選擇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