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文斌走后,狗剩這心大的孩子窩在齊素雅懷里睡著了。
齊素雅抱著狗剩走向小木床,將孩子放在床上,又幫忙蓋上輩子,還仔細地掖了掖被角。
她直起腰,回頭看向身后,卻見傻大個不見了。
桌上的碗盤都已經撿下去了,但如今木屋里只剩齊素雅和狗剩這一大一小。
她摸了摸小下巴,那小眼神很古靈精怪的。
“有點意思。”
她哧哧一樂,像在琢磨什么。
“白哥,且慢!”
白文斌忽然被叫住,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是厭宸。
“你怎么?”白文斌一臉疑惑。
厭宸長相俊雅,再加上如今穿著齊素雅給他準備的新衣,乍一看一身清貧之氣,很有知識分子的氣息,人也顯得很斯文。
“有件事想請白哥幫個忙。”
“你說?”
厭宸深呼吸,旋即,眼底有一種莫名的光彩在沉浮,有些陰暗,又很憂郁。
“如果遇見我們家的人,關于我回來這件事…還請白哥,幫我保密。”
白文斌愣了下,“你這是?為啥不告訴你家里?還有,你咋和丫丫在一起?丫丫她好像不認識你?”
厭宸輕笑,“關于這點,暫時還不是很清楚。但…有勞白哥,千萬別漏了口風。”
白文斌更迷惑了。
這人咋神神秘秘的?
一個月前,當時正值臘月,聽說楚厭宸哥幾個忽然出了趟遠門,如今厭宸回來了,卻瞞著家里,任白文斌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咋回事。
最后在厭宸的要求下,白文斌答應下來,揣著滿肚子疑惑走遠了。
厭宸佇立在漫天的風雪中。
今日天陰。
他遙望烏沉的天幕,那雙本是粲然奪目的桃花眼,也像是有極深的陰霾,在跌宕涌動。
厭宸回來時,小木屋里熱烘烘的。
雖說木房子完全是用木板拼接而成的,板子之間留有縫隙,四面漏風,但小木屋里點了幾個小火盆,火紅的炭火驅散了寒意。
但問題是,這煤炭,又是從哪來的?
農家燒火,不是木頭柴禾就是秋收屯下來的苞米桿子。
而這煤炭,卻算是金貴物了。
厭宸心生疑竇,表面卻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他沖著坐在板凳上的齊素雅露出一副憨憨的表情,特別友好,特別實在地沖著她笑。
齊素雅抓著一小捧瓜子,她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旁邊的小桌上已經累積了一小堆瓜子皮。
在厭宸進門時,她似笑非笑,眉梢一挑。
“你干嘛去了?我剛才把狗剩哄睡了,一回頭就發現你不見了。”
她放下瓜子,拍掉沾在手上的瓜子屑,然后笑嘻嘻地站起來。
她個子不高,但氣場卻很雄厚。
雖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眼底卻蘊藏鋒芒。
厭宸憨憨地歪了下腦袋,繼續傻笑。
齊素雅也是笑吟吟的,她踮著小腳尖,步子邁得很靈巧。
她走向厭宸,厭宸傻乎乎杵在原地沒動。
等距離近了,齊素雅仰起小臉,凝睇個子很高的男人。
“說起來…”
一副很慧黠的樣子。
“你這張臉,長得是真不錯。要不然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