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流淌著大鼻涕的小男孩穿著臟衣爛襖,緊緊地抱著男人的大腿。
男人的臉色很憔悴,小孩的眼睛也很大,兩人置身女人堆中,似乎唯有被這些女人包圍著才能夠安心。
齊素雅認出對方,早些時候去村外的小木屋救人,她曾見過這父子倆。
她眼珠一轉,當時木屋里除了江家的,就只有王家的和金家的。
這么說,這二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噠噠噠地走過去,小個子瘦憐憐的不起眼,大伙一時半刻的竟然沒發現,己身陣營混進一個壞份子。
“大金,你給我出來!”
帶頭的女人姓鐘,齊素雅混跡人群中,聽見有人稱呼女人為鐘姐,這人是大坪村的村長。
她又聽說了一些別的事情,比如之前鐘鳳英帶著人去木屋那里抓了人販子,又逮住被自己五花大綁的王蘭,這會子正準備抓大金,然后再將這伙人一起送去鎮上的派出所。
她眼神一閃,心道這是金家無誤了。
“爹,俺害怕。”
小孩抱緊他爸的大腿,這地方的人說話有口音,是方言,有一股老東北的大碴子味兒。
男人摸摸孩子的頭,憔悴的臉上有歲月的風霜,眼角增添幾綹細微的紋路,使男人顯得成熟又滄桑。
他大概三十多歲,但個子卻很高,目測一米八多,絲毫不比江家兄弟差。
即便如今因為生活不順滿身疲累略微顯老,可看這容貌,年輕時也準是一個俊的。
齊素雅咂了砸舌。
心道。
這可真是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村長鐘鳳英在金家院子外叫陣,大金躲在屋子里,左思右想,這回事情敗了,自己算是攤上大事了。
但是…
“干啥干啥!”
她吵吵把火地沖了出來,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小眼睛里閃爍著細微的精光。
村長鐘鳳英氣急敗壞:“你還敢問干啥?你瞅瞅你干的那哪叫人事兒?趕緊的,跟我們走!”
人群中有人非議。
“我呸,就知道這大金不是個好的,平時總和王蘭一起混,還有江家那壞丫,全都是禍害,咋不趁早死絕了?”
莫名中槍的齊素雅:“…”
大金眼珠子一轉:“你們說啥呢?我干啥了?我告訴你們,可別冤枉好人!”
她色厲內荏地扯脖子嚷嚷。
“王蘭干的那些事兒跟我沒關系,少在我家這兒鬧騰,不然你看我不收拾你們。”
她做出一副兇悍樣兒,那一臉的理直氣壯就好像真是被人冤枉的。
大伙被她氣了個倒仰。
村長鐘鳳英更是臉黑:“你還狡辯!”
大金瞪圓了眼珠子,“我咋就狡辯了?別啥臟的臭的都往我頭上潑。”
被一大堆人圍著,她看似底氣很壯,實則心里也是發虛。
“這人還要不要臉皮?這是打定主意死不認賬?”
“她是想賴掉這事啊,我就不信了,她真沒摻合?騙鬼呢?”
“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大金留著也是個禍害,甭管她那些胡謅,直接抓了送去派出所,看她還咋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