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盯著那吊燈出神,猝不及防似看到了大哥的身影,門虛掩著,他只隱約看到了大哥的肌肉,繃得很緊,其余什么也沒看到,被這燈光一映照著,就像是太陽神阿波羅,頗有美感。
大哥以前不在他們面前脫衣服的,所以他竟也不知道,大哥的身材是這么好的。
“大哥——”卓然一聲氣吞山河的大喊,猛然對上卓錦初回頭的凜冽眼神。
卓然:“…”
大哥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可怕,從來沒這么害怕過。
縱使他腦子再拎不清,但基本的求生欲還是有的。
“大哥,你在家我就放心了。”嗖的一下,卓然溜之大吉。
聽到關門聲,被卓錦初牢牢納入懷中,護在身前的小團子這才冒出個頭來,臉蛋像是最鮮紅的西紅柿。
縱使知道三哥沒有看到,但也好尷尬啊。
尷尬得她耳垂像塊雞血石,都要滴血了。
她正要從他懷里出來,卻聽見男人冷沉勾魂的聲音,比平日更添了幾分魅惑,“繼續。”
卓錦初心中也是有幾分無奈。
良辰美景,什么都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刻,自以為一切做的完美,卻忘了他這個堪稱“bug”的三弟。
“終于拿下了?”杜薇興致勃勃的問她。
小團子軟軟點頭。
“怎么樣?是不是像十輛大卡車碾過?”
“是不是骨頭被拆得分崩離析?”
小團子面對杜薇猛然湊上來的臉,實在無言以對。
寫的人都是這么大膽而夸張的嗎?
不過細細回想起來,沒有杜薇說的這些,只剩下美妙和回味。
他很疼惜她,所以忍著,一切也是跟著她的步調來。
她為什么能感覺得出來風云不變色的大哥是在忍?
那是因為他的墨瞳變了幾番,她從來不知道他的淡定其實是能撕裂的。
看著他為她神魂顛倒,她甚至有幾分令她心醉沉溺的成就感…
可是有汗珠子砸落在她白璧無瑕的肌膚上,她又有點心疼,抬著軟白的下顎,像是在跟他說話,又像是跟自己鼓勁加油,“我可以的。”
卓錦初凝望著她,卻是不著痕跡的俯下身去,親吻了下她的眉心,“可我不忍心…”
嗓音里柔得能化水。
思及此,小團子臉蛋又紅透了,像一塊瑰麗的寶玉。
杜薇見小團子并不回答,可是她的神情足以說明一切啊,是沉浸的,可見根本不是她詢問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感受。56
等到小團子走了好久,杜薇還摸著下巴,陷入思索中。
這么一來,可見她寫進字里行間的感受并不真實。
她一向是個嚴謹的作家,有個角色是跆拳道高手,她便跑跆拳道館蹲著守著,觀察了半個月。
怎么辦?
她是不是也要為藝術獻身一次?
自從小團子說了那番話以后,樂華便再也沒有機會跟她們一起去吃飯打水上課了,可是樂華又很懷念當初三人一起和和睦睦的時光,同時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她也是愈發悔不當初。
最近一段時日,她總是想盡辦法的證明自己,證明當時背叛小團子,不過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流言傳得最厲害的時候,樂華都是大著膽子跟說那些話的人大聲駁斥,也不管會不會跟對方翻臉。
一開始以為是季歆媛做的,她甚至都公然找季歆媛,警告季歆媛不要這么做。
小團子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也會默默的把小團子書桌那塊的衛生做好。
只可惜,她做了這么多,她跟小團子的關系卻始終是不溫不火。
兩人就像是覆水難收一般,無論她怎么做,都像是回不到最初,小團子也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為此,樂華十分苦惱,食堂里,她跟陳軍說起這事兒。
兩人都是打的三素一葷,這樣的話,以當時的物價來算,加上二兩飯,也只需要兩塊五毛。
陳軍正偷偷的把自己餐盤里的葷菜夾給樂華,冷不丁聽到樂華叫自己,“嗯?”他一凝神,抬頭看她。
樂華更氣了,“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認真在聽?”
“我聽了。”陳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其實樂華剛才跟他說的那些,也不是全都說了,至少她接受鄭景旭的一些禮物那段,被她抹去了沒說,她只說,因為她的錯誤,和小團子之間發生了一點小誤會,她已經做得夠多了,可是小團子就是不原諒她。
陳軍夾了一筷子土豆放進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著,這才說,“我看還是算了吧,聽你說,那個女孩子家境挺好的,本就跟我們不是一掛的。”
他室友的一雙鞋子居然是他一年的生活費,這一直是他心里的陰影,揮之不去。
但也并不是說,他跟他室友是沒有交集的。
他替室友答到,幫室友買水,打開水,還有幫室友抄筆記,這些都是有報酬的,明碼實價。
跟有錢的室友,他只能維持這樣的關系。
至于跟這樣的室友成為朋友,陳軍覺得樂華是想太多了…
“為什么不是一掛的?”樂華鏡片后的眼睛瞪得很圓,“她不是那樣的人,沒出這件事之前,她知道我的家境,她也沒有看不起我,沒有任何架子,相反對我特別好。”
陳軍面無表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誤會已經造成了。”
“我…”樂華囁嚅了一下,她也知道陳軍說的是事實,一種無力感宛若藤蔓一樣,將她纏緊,讓她不甘心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
陳軍盯著餐盤,一臉淡然道,“就像是有人注定是葷菜,有人注定是素菜一樣,這點是沒辦法改變的,我早已認命了,只要把自己日子過好,老婆孩子熱炕頭,其實沒什么不好的。比起村里那些人,我們能到大城市來,到時候別說是京師了,京師附近的城市能有一個自己的小窩,我都滿足了。”
樂華目光閃爍,陳軍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但或許她不是。
自從那次去了景福樓吃飯,見識了形形色色之后,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