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之前跟卓教授相處的時候,卓教授說起他的國家,那么淡漠的一個人,居然是很驕傲的語氣。
他們一直挺想來大開眼界的,現在終于如愿以償了。
就算聽不懂,但是看畫面,顏色鮮麗,那些服裝,色彩斑斕,極為搶眼。
而且聽聲音,唱起來時那股抑揚頓挫,音樂是無國界的,聽得是種強烈震撼的享受。
跟隨著這些豫劇演員臉上的表情,起起伏伏,他們亦能感同身受。
就像是在讀一本越讀越有趣的書,隨著人物的悲歡離合,或悵惘,或激動。
他們不時站起來,學著其他的觀眾一樣,大聲鼓掌,喝彩,徹底融入于中。
小團子也看得津津有味,她突然就想起了原來在金山鎮的時候,有戲臺的班子會來搭唱。
她陪著涂奶奶一起去看,那是大夏天的傍晚,涂奶奶會搖著大蒲扇替她扇風,趕蚊子。
她把西瓜遞到涂奶奶嘴邊,總是把西瓜最甜的部分給涂奶奶。
兩人時不時小聲討論著劇情,一老一小,愜意得不行。
像是又穿梭著,回到了那些舊時光。
卓錦初看著一旁的小人兒,手撐在桌上,身子前傾,帶著幾分殷切,眼里發光,他也跟著心情愉悅,唇邊蕩起淺淺的笑意,像是清冷的謫仙,染上了幾分煙火氣,更添魅惑。
他順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她看得專注,都渾然不覺。
一曲豫劇完了,這些外國友人們久久不能平息,還嚷嚷著還想看。
不過這是豫劇大師的表演,人家就唱這么一場,還要去下一個地方,而且其余時間要保護嗓子。
他們也就明白了,這就跟他們對學問的鉆研一樣,除了平時工作高速轉動大腦,其余時間,他們也會讓大腦好好歇一歇。
他們也不鬧騰了,只是就跟追星的小孩兒似的,吵著想要豫劇大師的簽名。
或許是上蒼聽到了他們的祈求,豫劇大師真的來到了他們的包間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也沒來得及卸妝,可仍然看上去風采奕奕。
這些外國的教授們,一瞬就像是變成了老頑童,尖叫了起來,渾然不顧一把老骨頭了,又蹦又跳的。
但還是很有次序,很禮貌的一個接一個請這位大師簽名,還有一同拍照留念的,說是等回了國,要炫耀給自己的友人看。
那份得意,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的確,這么純粹的華國文化,電視上是難以徹底領略全貌的,只有去現場親身經歷了,聽到耳朵里,才知其有多震撼。
小團子也排隊去要簽名了,她記得這位大師,是豫劇六大名旦之一,可有名氣了。
涂奶奶非常喜歡她,這么些年,她一直記得好清楚。
等找大師簽了名,交給涂奶奶,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輪到小團子的時候,大師看了一眼她身邊陪著排隊的卓錦初,畢恭畢敬道,“卓先生。”
平素她不走這個場子的,因為卓先生的邀約,她才來到了這里。
她說完,看了一眼小團子,微笑道,“您就是卓先生的未婚妻吧,很榮幸見到您。”
說罷,將簽名遞給她,很熱情的握了握手。
小團子:“???”
似乎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她怎么不知道?
要知道幾個月前,她方才知道他喜歡她呀。
卓錦初凝望著她懵懂無知的模樣,低笑了一聲,輕捏著她彈潤的臉頰。
未婚妻…這并不是玩笑話。
他在決定告白的那一刻,就已經和她私定了終生,像是一道法律合同一般,即刻起效。
他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只有他心中動機強烈分明的,他才會全力以赴。
對待感情的事也不例外,他只會從一而終。
所以,算是小團子上了賊船吧。
卓錦初目光深深,就算她想后悔,他也不會給她機會了。
豫劇大師離開了,但包間里的熱潮還沒散去,大家又討論了一會兒,接著便開始說起學術上的話題,好像是因為馬上在金海市要開一場學術峰會,因此大家才會齊聚在這里,正好趁著峰會之前見個面。
“嗯,關于Ap1000核反應堆壓力容器接管安全端焊縫區缺陷高級評定方法,卓教授,你有什么高見?”
“我們能不能定量的理解量子色動力學中的夸克和膠子約束以及質量差距的存在?卓教授,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卓教授,有關于納米受限雙親分子溶液的分子動力學模擬研究,我做了一些實驗,這是數據。”
從宏觀到微觀,諸如此類的問題實在太多太多。
翻譯成中文,小團子很可能能聽得懂一丟丟,但這會兒全是英文,涉及到的還是她并沒有學到的領域,畢竟她現在才不過是個高中生,學的都只是物理的基礎皮毛,像力學,電學。
對于核物理,那就學得更粗淺了。
此刻聽著這些令人頭皮發麻的陌生英語詞匯,無異于聽天書。
到底有年紀和學歷的差距,小團子這個學霸,在漸漸淪為一個花瓶,心中不甘,但臉上的笑容還是在逐漸僵硬,像是成了一塊精致的水晶雕塑。
但看著大哥侃侃而談,小團子內心深處又生出一團火熱,那是強烈的崇拜。
專注而認真的男人,果然是最好看了。
側顏的輪廓,宛若精雕細琢。
那悠然從容的談吐,腹有詩書氣自華。
不知不覺,小團子就想到了以前翻閱課本的時候,看到畫面上的男人,剎那間,油然而生的驚艷。
漸漸的,翻找資料,查得越來越多。
始于顏值,卻忠于才華。
而現在呢,像是疊加了數倍的情緒,滿得都要溢出來。
這是她的男人,這么優秀,渾身上下都在發光,卻是她的…
懷著這樣滿足雀躍的心情,小團子好歹不再昏昏欲睡了。
但卓錦初也知道她聽著這些乏味的東西,多少會覺得無聊。
在精簡地談了自己的一些意見,速戰速決以后,他突然說了一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