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陽忽而釋懷一笑,“原來是大哥送的啊。”
那他也就放心了。
內心禁不住朝大哥比了個大拇指。
大哥干得真好,比他在那里憑空抱怨好多了…
難怪大哥面對小團子戀愛的事,那么冷靜,原來早有后招。
大哥不愧是實干家。
有大哥這樣的珠玉在前,那臭小子想些浪漫伎倆,也都于事無補。
看來,他也得多跟大哥學學。
卓陽告別小團子之后,也回房琢磨白色情人節給小團子的回禮去了,雖然倉促,沒辦法及大哥的用心,但亡羊補牢,希望為時不晚。
小團子看著二哥的背影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剛才很難熬,但看得出來,二哥是沒起疑心的,她也就放心了。
掐著日子算了算,離高考還有四個月,四個月之后,便可以和他們說明白了。
(注:2003年以前,高考時間是7月79號。)
卓錦初休假三天,但小團子卻在周一要上學了。
高三的時間本就緊迫。
一大早,一家人吃早餐,于秀麗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姚太太…”
家里情況越來越好之后,少不了參加一些大型宴會。
但于秀麗卻一貫是跟那些富太太處不來的,一來,好些富太太都是出生優渥,不像她是草根出身,聊不到一起去。
二來,這些富太太平素就插花喝茶做美容,但于秀麗不一樣,她還在給Linda做事,是個優秀的設計師。
而姚太太,是這個圈子里,于秀麗的第一個朋友。
說起來,姚太太的家世比尋常富太太更好,她的母親家,那是當年的軍閥,她的父親家是大企業家。
但她卻半點架子都沒有。
“什么?”于秀麗原本和她聊的好好的,突然吃了一驚,嘴巴張得足以放進去一個雞蛋。
于秀麗臉上的血色悉數褪去,她的表情嚇壞了卓家眾人。
卓然:“媽,你怎么了?”
卓青峰最為關切,見她這副模樣,都覺得,是不是該叫救護車了。
于秀麗撫了撫胸口,沖上去的血壓盡量平復,她又和姚太太說了幾句,方才收了線。
“嬸嬸,怎么了?”小團子剛才像是從嬸嬸電話里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名字,她心里有數了,但還是處變不驚的問了問。
“那幅畫!畫!”于秀麗猛地沖上樓去,不消須臾,就抱下來一幅被保存得很好的畫。
小團子的東西,她都收拾得很好,而這幅畫因為小團子經常在提起,她看得出來小團子很重視,因此愈發注意保存。
畫的紙都恨不得是嶄新的,絲毫沒有發黃,顏料也和當年一模一樣。
這幅畫正是當年鐘德宇給兒童時期的小團子,少年時期的錦初所作的。
畫上小團子圓圓的臉頰,清透粉潤,眼睫纖長,小鼻梁挺翹,精致可人。
尤其一雙杏眸清澈通透,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
卓錦初身長玉立,和她一塊站著,畫上的他棱角不及現在的鋒銳,但卻透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少年感,清新不俗。
一張好皮相,姿態慵懶,完全是顛倒眾生的姿態。
雖然年紀不大,但從畫里,那種沉靜冷峻的氣魄已然滲透出來。
這幅畫一秒就把大家帶到了十幾年前,就連卓青峰,眼神都變得溫暖起來。
“媽,畫怎么了?”卓然叉了個荷包蛋,放嘴里咀嚼著。
溏心彌漫著,在唇齒間四處亂竄。
于秀麗瞪圓眼睛,一字一頓道,“剛姚太太告訴我,當初給你們畫畫的那位鐘德宇,現在已經成了大畫家,他的畫現在熾手可熱,好些人買,價格被炒得無法無天了。大家都恭維他,說鐘畫家這些年成長很大,但鐘畫家卻說他此生畫的最好的一幅畫,恰恰在十幾年前,金山鎮的一個街頭,是他為一對兄妹兩作的一幅畫,信手拈來,但卻是他的巔峰之作。”
藝術就是這樣,靈感一上來了,有感而發,甚至勝過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
大家都不知道當年鐘大畫家在街頭做的畫是否還在,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或許那家人只會把那幅畫當垃圾給扔了,可是還是有一些人心存僥幸,說如果找到那幅畫,愿意花高價去買。
卓青峰都屏氣凝神,卓然不知不覺忘了嚼,“多少錢?”
只有卓錦初和小團子淡定得很,仿若置身事外。
卓錦初給小團子切好了一片吐司,放到她手邊。
“謝謝大哥。”小團子杏眸溫軟。
卓錦初眉心跳了跳。
若說是兩人關系轉變之后最大的變化是什么,那就是他對她越來越沒抵抗力,越發招架不住她的笑。
這四個月,明面上愈發的難熬。他度日如年。
但小團子卻渾然不知,笑容清純,越發無法無天。
卓錦初眼神一幽,避開視線。
這方——
于秀麗做了一個手勢。
卓然試著去猜,“五十萬?”
于秀麗搖頭。
“五百萬?”
于秀麗沒什么耐心的爆出了驚天猛料,“最低估價五千萬!”
姚太太是來過他們家的,當時于秀麗給姚太太看了這幅畫,當時鐘德宇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所以姚太太暗暗記住了。
但姚太太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即便瞧見了,也不會到處亂說。
她是剛參加了拍賣會,難掩心潮澎湃,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跟于秀麗分享這個好消息。
卓然嘴巴張得老大了,一瞬,他最愛吃的香脆荷包蛋都猝不及防的從嘴里滑出來了。
五…五千萬…
即便知道妹妹一向運氣好,但他的心態還是一瞬炸了。
他這人最愛吃,什么事都不及三餐大。
但早餐都顧不得吃了,轉身就去給二哥打電話。
卓陽一大早正忙呢,接到卓然的電話,免不了有火氣,“什么事?”
“二哥,就當年大哥和小團子的那幅畫,居然最低能賣到五千萬!”
“什么?”一向淡定如卓陽,這會兒也傻了眼。
卓然掛了電話,很是滿足,他可算是嚇了二哥一次。
小團子倒是沒什么反應,這是她早就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