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當然不是…”
潘秀秀忙不迭將盤子遞給他,生怕他晚一步就不收了。
她本就是來送吃得的,收了自然是更好啦。
潘秀秀人剛邁出去,“等等…”身后傳來壓了又壓的聲音。
而后一塊干凈的帕子遞了過來,“擦擦你的嘴角。”
卓陽擰著個眉頭,他是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怎么能這么粗糙。
剛才她和自家妹妹都吃了巧克力,小團子從來不牢他費心,自己總是收拾得好好的,但潘秀秀就不一樣了,擦的時候,那真是一陣排山倒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匆匆擦完,嘴角仍然留著一丟丟的黑漬,襯著那白裙子格外明顯。
跟著,她就一直掛著那巧克力漬招搖過市,沖他傻笑。
卓陽是個有嚴重強迫癥的,本沒看到也就算了,一旦注意到,他的心里頓時難受到了極致。
但偏生他剛才憋著悶氣,又不想跟她說話,所以等回了房,書也沒看進,滿腦子全是那巧克力漬。
啊啊啊…真是折磨死人了!
好在現在房間是他一個人的獨立空間,可以任由他在房間里自由踱步,抓頭抓腦。
現在氣平順了,卓陽自然不會讓自己繼續不痛快,否則的話,想著這巧克力漬,他真能一晚上睡不著。
潘秀秀愣愣的捧著這格子手帕,如獲至寶,“謝謝卓陽哥,我先用,等我洗干凈了,我就還給你。”
“不用還了。”
卓陽關上門,立馬對著盤子里的玉米餑餑大快朵頤,吃得前所未有的粗糙,狼吞虎咽。
他是真的餓壞了…
潘秀秀離開,于秀麗和卓青峰都站在門邊,三個哥哥也來相送,以示重視。
潘秀秀凝望著,笑吟吟的,“小團子,要是你三個哥哥都去學校門口接你,那可真是拉風了,估計全校的女孩子都要羨慕你。”
潘秀秀也就隨意一說,但小團子三個哥哥們卻眼里暗流涌動,默默記在心里。
小團子渾然不知。
潘秀秀輕輕拍著小團子的胳膊,羨慕得不得了。
要不是不太好意思,她是真不得把她哥哥也拽來小團子家,讓他來經受教育,接受洗禮!看看別人家哥哥怎么寵妹妹的!
要是能讓她家哥哥改變,那是再好不過了。
翌日,馮春花來玩,說了一件大喜事。
她家也要搬到鎮上來了,雖然和卓家有點遠,因為畢竟卓家買的這可是好地段,離學校近。
但不論遠近,照馮春花的話來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總算是在鎮上有間自己的房子了。
一個子一個子辛辛苦苦攢出來的,換來這么一方天地,心窩子也暖,徹底踏實了。
以后自家的漢山不用來回跑,劉博超和他的哥哥們也能轉到鎮上來上學,和卓家走動,也更方便。
這諸多便利,真的是說也說不完。
其實要照普通人的想法,跟卓家交了朋友,卓家這么有,完全可以找卓家借點錢,買離卓家更近的房子,但馮春花這人脾氣倔,就是不肯。
人情這種東西,別人又不是該你的,憑什么給別人添麻煩?
借多了錢,她晚上睡覺都不舒坦。
是,她這人是沒發大財的命,但只要日子向上,越過越好,一家人整整齊齊就夠了。
聽說馮家要喬遷,于秀麗很是歡喜,上樓包了一個紅包給馮春花,說什么也要她收,馮春花便不推辭了,但是很快又給小團子包了個紅包,說是她作為干媽,自然要給小團子慶祝生日,算是提前給的。
于秀麗無奈,只得收了,但卻沖著馮春花道,“春花啊,你這么喜歡小團子,我看我可以跟小團子說說,看認干媽這事兒,孩子怎么想。”
于秀麗的話猶如一簇小小的火苗,足以在馮春花心中燎原。
她心念晃得不行,正蠢蠢欲動得厲害。
忽聽得樓梯那傳來一個聲音,“為什么不呢?”
這倦懶清雋的聲音,獨一無二,引得于秀麗和馮春花齊刷刷抬頭望去,果見卓錦初站在樓梯那,因為太高,下樓的時候,都得微微俯首,一雙黑眸一如既往的遒勁。
于秀麗愣了愣,老大向來是個不多管閑事的,今天怎么會多這么一句?
“你馮嬸嬸收小團子做干女兒,你不反對?”
卓錦初難得低笑了一下,這或許是馮春花見到為數不多的幾次,深眸泛濫而起得是精銳的光,“這有什么好反對的,多個人疼愛妹妹,是好事。”
末了,他補了一句,“當然,這事得爭得小團子的同意。”
他和于秀麗想的是一處,別看小團子小,但她很獨立,很有主意。
馮春花歡喜得不得了,“那敢情好!如果小團子真能同意,那是雙喜臨門,喬遷和認干女兒,可以辦在同一天。”
雖說不論認不認,馮春花都是會無條件對小團子好的。
但是有了名分,她心里會更歡欣雀躍啊,出去的時候,逢人就可以炫了,這可是我馮春花的干女兒,看看,長得好看么?
誰敢說小團子半點不好?她能揍到那人哭著說好。
于秀麗當天就跟小團子說了,小團子笑盈盈的,杏眸像是一閃一閃的星星,“當然好呀。”
馮春花正在旁邊,滿臉殷切,聽到這話,恨不得喜暈過去,她連連摁著自己的人中。
克制!克制!別把孩子嚇到了。
“那小團子呀,我搬家那天,就請大家吃酒,讓大家做個見證。你說好不好呀?”
馮春花粗枝大葉的,面對小團子,說話都不自覺軟和起來,變萌了。
小團子愣了愣,“不用吃酒吧?”
她家喬遷的時候,也就發了些東西,請客吃酒,那可不是小數目。
“不不,必須的!”馮春花拍著胸脯,什么都能省,唯獨這點不能省。
劉家搬家那天,劉博超本來興奮得跟什么似的,一大早各種賣力氣,搬東西。
結果聽到說他媽還要請人吃酒,他很是奇怪,“媽,你一向摳摳索索的,今天怎么這么闊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