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多么古老而神圣的語言啊,怎么到了這小子嘴里就成了鳥語?說好的高大上呢!
白發老者忽然想起這小子說自己沒有鳥也沒有蛋的話,還以為這小子是故意膈應自己,沒想到,他根本是擅長無差別攻擊嘛。
攤上這么個弟弟,白發老者開始同情大寶了。
大寶的小臉黑得透透的,可是他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好氣哦!
卻說被三個小家伙親醒后,俞婉再也沒了睡意,躺在燕九朝的懷里與他享受了一番親昵的時光,忽然間想到什么,疑惑地問道:“巫族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你說周瑾的?沒有。”燕九朝搖頭。
這件事,說起來與俞婉是有些關系的,當初俞婉被圣族細作偷襲,一度無法救治,奶修羅一怒之下帶著小弟們殺上了圣族,而南詔大軍與巫族大軍也一并前去討伐圣族,他們大獲全勝了。
然而在此次戰役過去后不久,周瑾失蹤了。
失蹤得毫無預兆,就連他的親信都是一臉懵逼。
“他失蹤的時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再和我說說。”俞婉扭頭,看向燕九朝說。
燕九朝點頭,把周瑾失蹤的前后又仔仔細細地與俞婉說了一遍。
那是他們打敗圣族后,周瑾啟程返回巫族的第三天,他們剛出了圣族,在回往巫族的路上,路過一片林子時,周瑾忽然讓馬車停了下來。
親信們照做了。
周瑾下了馬車,往林子里走了走。
他沒吩咐親信們跟隨,但也沒不許他們跟隨。
親信們維持著約莫兩丈的距離,這個距離既不會打攪到周瑾,也能在出現危險時及時趕過去保護周瑾。
周瑾來到了一棵梧桐樹下,那棵梧桐樹有些年頭了,周瑾摸著樹身,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隨后繞到了大樹后。
親信們以為他會再繞出來,可等了半晌不見人影,親信們跑過去一瞧,就發現周瑾已經不見了。
他們沒聽見周瑾走遠的腳步聲,也沒發現附近有周瑾留下的腳印,可周瑾就是不在那片林子里了。
“以周瑾的性子,不大可能一聲不吭地離開。”燕九朝說。
俞婉點點頭:“那…會是什么高手把周瑾擄走了嗎?”
燕九朝道:“巫族也懷疑過這種可能,只是,當時周瑾的親信都是巔峰境界的武羅剎,不是那么容易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把人擄走的,不是說一定打不過,而是必然會有動靜,譬如氣息,又譬如內力的波動,這些瞞不過武羅剎的感知。”
俞婉喃喃道:“所以周瑾真是憑空消失了?”
俞婉有些自責,這件事發生在周瑾為自己討伐圣族的事件之后,若自己當時小心一點,沒中圣族人的暗算,興許周瑾就不用去圣族討個公道,也不會在回往巫族的路上遭遇意外。
燕九朝看著她沮喪的小臉,輕聲安慰道:“你不用自責,我想,這件事或許和你沒多大關系,周瑾不是唯一一個消失的。”
“還有別人嗎?”俞婉睜大眼看著他。
“嗯。”燕九朝撫了撫她秀發,內力一收,將桌上的幾封密函拿了過來,有內力就是好,不用下床也能那東西。
俞婉在他懷里坐了起來,認真看完信函上的內容,臉色漸漸不大對了。
她沒料到,與周瑾同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各國各地。
有一封密函上說,在距離冥都南部數百里的一個小族,一名老者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走在路上,也是走著走著就不見人影了。
信函上對老者的描述不多,只道他穿著黑袍,至于那孩子,不大會說話的樣子,一雙眼睛很大。
俞婉想到了羅剎王與小昭。
…該不會是他們兩個吧?
他們也憑空消失了?
俞婉不確定是不是他們,姑且先當作是吧,若說他們與周瑾的消失都是被人擄走或者他們自己施展了內力與巫力,那么接下來的信函上所提到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消失的狀況,就根本無從解釋了。
這些都是最近半年發生的事,因為分散在各國各地,彼此信息交流不發達,暫時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燕九朝對此上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周圍變得不一樣了。”俞婉古怪地說。
“是不是去你們那個世界了?”燕九朝問。
俞婉頓了頓,說:“我那個世界…可能死了才能去,也就是,魂穿。”
而這些人是每根頭發絲都跟著一起不見了。
“燕九朝,我突然有個想法,他們會不是突然是無意中找到圣地的入口了?或許,圣族人從一開始就弄錯了,圣地的入口不在京城,而是在別處,還不止一處。”
“我覺得圣族應當不會弄錯,可能確實有多個入口,但京城一定也有一個。”
“那為什么朝廷和圣族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京城的入口呢?這些人就隨便走在路上便找到了?”
其實目前并沒有任何證據證實他們是進入圣地的入口了,一切都只是俞婉的猜測而已,但也不知為何,俞婉總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俞婉靠上身后的枕頭,道,“我感覺這個什么圣地…會是一方我們都無法想象的天地,那里會有什么古怪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燕九朝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肩膀。
“不好了!不好了!小小姐不見了!”
門外,忽然響起了乳母的叫聲。
二人一把坐直了身子。
“發生了什么事?”俞婉挑開帳幔。
萍兒走了進來,道:“乳母去了一趟小廚房,回來小小姐就不見了。”
俞婉道:“乳母去小廚房做什么?有什么需要的不能使喚屋子里的丫鬟做嗎?”
萍兒道:“是小寶把乳母叫去小廚房的,丫鬟…丫鬟被二寶叫走了,他倆說大寶會在屋子里看著,可等她們回到廂房時,大寶和小小姐都不見了!”
聽到這里,俞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幾個小家伙又調皮了!
俞婉哪里還有討論圣地的心思,趕忙收拾一番,與燕九朝坐上了前往國子監的馬車。
而另一邊的山洞里,小寶和大寶說著話:“大寶,你叫我嘛!你叫我一聲啊!難道你真的只會說鳥語啊?”
大寶:“…”
大寶不想理這貨了。
燕小四趴在大寶的背上打了個呵欠,隨后嗯嗯哼哼地扭了起來。
她要睡了。
但睡之前,要吃奶。
大寶沒功夫理她時,她會乖乖地自己吃,可大寶在,她就不樂意自己吃了。
大寶把奶瓶遞給她,她把奶瓶丟掉。
大寶拿了奶品喂她,她把奶嘴吐出來。
大寶看了看巖洞里的白發老者、兩個弟弟以及一只碩大的圣鸞,無比頭疼地嘆了口氣。
他提筆寫道:“妹妹要睡了,我去哄她,你們別過來,她一興奮就不會好好睡了。”
大寶抱著妹妹去巖洞的一處角落里喂奶。
小寶壞壞地走過來,正想偷窺,哪知圣鸞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張開巨大的翅膀,把大寶與燕小四整個兒籠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中。
有圣鸞給自己擋著,大寶心下稍安,大寶在圣鸞的厚爪子上坐下,把妹妹抱進懷里。
隨后,他解開了衣襟。
燕小四一見他解衣襟的動作,便興奮得一陣吸溜!
大寶羞恥地將小奶瓶塞進自己懷里。
燕小四往他懷里一鉆,咕唧咕唧地吃了起來。
“你…”大寶想說什么,突然想起還有三個人在附近,于是改為用寫的:你以后不會記得小時候的事,對吧?
燕小四吃奶的動作一頓,一邊含著奶嘴,一邊萌萌噠地看著他。
“嗚哇!”燕小四開心地笑了。
大寶長松一口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雖然…其實…你可能根本就看不懂啦…
許是圣鸞的羽翼太暖和了,大寶竟然靠在圣鸞的懷里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一襲白衣,進入了某方神秘的天地,并成為了那方天地的神主。
他威風凜凜,他冰冷如刀,他坐擁數萬子弟。
然而某天,一個臭丫頭從天而降,跌落在他的神壇之上。
“燕大寶,是你啊!”
他當即感覺不好了,他是一方神主,數以萬計的人仰望著他,怎么能被人喊如此幼稚的名字啊?!
他望了眼座下的泱泱大眾,神色平靜地說:“姑娘,你認錯人了。”
臭丫頭叉腰道:“我怎么可能認錯啊?你忘啦?我是吃你的奶長大的!”
他一個趔趄栽倒了!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