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瑤聞言,不由得輕笑出聲。
謝念君見狀,臉色又沉了幾分:“很好笑嗎?我是不是很蠢?被那樣一個女人騙得團團轉…上次皇上將她關進監獄,我卻費盡心思把她救了出來,還傾盡全力為她鋪路…希望她跟了我之后,下半生能順遂幸福…
呵!可原來,她從進京的那一天起,就在計劃著怎樣謀害皇上!還說我們謝家也是殺害她父母的幫兇,要我血債血償…哈哈哈哈…確實可笑!”
謝念君一開始只是想拒絕軒轅瑤為他治療,但后來越說越激動,這些日子積累下來的各種情緒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讓他不吐不快。
軒轅瑤一邊幫他療傷,一邊安靜的聽他抱怨。最后,那些抱怨全都變成了對謝家族人的懺悔。
“我應該早些發現的,或者說,我早就發現了姜離有些不對,可是我選擇了信任我的妻子…我以為她只是兒時過的太苦,才會有些怪異。以為只要自己對她好,就能讓她放下心中的苦悶,從此幸福起來…
是我太天真了,才會害了整個謝家!謝家幾千口人的生活,今后幾代人的命運,全都被我毀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后,軒轅瑤早就治好了他身上的傷,卻還在一旁默默聽著。直到他發泄完了,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先前不是在笑你,而是在笑這世間好沒道理。
真正的壞人無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都不會愧疚,更不會自責,還要反過來笑那些被他們殘害了人太傻。反倒是你這樣的好人,明明付出了那么多,被傷害的那么深,到頭來卻還覺得自己做得不夠,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可是謝公子,你并沒有錯啊!錯的是那些壞人!不要把別人的過錯全都算在自己頭上,那樣太累了。”
謝念君聞言,一陣沉默,牢房里瞬間安靜下來。
謝夫人在一旁淚流滿面,忍不住湊過來拉著他道:“是啊君兒,瑤公主說的對,謝家出事并不是你的錯!是謝家為了彌補對姜家的虧欠,才讓你娶了姜離。她嫁過來之后,咱們對她也不薄,咱們問心無愧!你不要再自責了!”
“…母親。”謝念君這才抬頭看向謝夫人,卻見對方不過幾日,頭發竟已經開始花白了。
軒轅瑤趁熱打鐵:“拋開那些沉重的話題不說,明天謝家就要舉族前往北方苦寒之地。那里我去過,生活艱苦的很,你正值壯年,就不想幫家人分擔一些勞作嗎?
身上的傷我幫你治好了,心里的卻只能靠自己。謝公子,人活著要往前看,前面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
謝家其他人也都認同的點頭,四個弟弟妹妹更是哭著道:“大哥,沒有人怪你,那不是你的錯。就算你真的錯了,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都愿意與你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謝念君轉過頭,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看了過去,最后含淚笑著回答:“嗯,瑤公主說得對,我以后不會再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