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原因,兩人現在已經進來了,想要再換個位置是不可能的。
所幸,這條密道之中并沒有什么機關。走了沒多遠,二人就到達密道的另一端。
一塊木板蓋在頭話聲。
一個男人聲音低沉:“總之,主子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配合我們,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嗯。”輕輕的一聲,辨不出男女,也聽不出情緒。“你”
“啊啊啊——”
那人剛要問些什么,一聲慘叫從之前的入口傳來。
沐芷芙二人瞳孔一縮,互視了一眼,心中大驚——是許長安!
因為夜里安靜,叫聲又很大,明顯頭頂上談話的兩個人也被驚動了。
一個人快步走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掀遮掩密道的木板,卻被之前說話的男人給拉住了。
他聲音頗為急切,似乎有些驚慌:“從這邊走!快!”之后,上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可沐芷芙和宋云杰卻顧不上那些人了,他們絕不能讓許長安出事。
兩人轉身快速往回跑去,而這一轉身,就變成了沐芷芙在前,宋云杰在后 有些人,運氣就是這么好。一輩子拉人擋刀,好不容易鬼使神差的當一次君子,最后還因此救了自己的命。
但宋云杰此刻當然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么,他是真的擔心許長安出事。畢竟人是他帶出來的,他得給許家一個交代。
他們今夜出來并沒有帶上暗衛。因為,景文帝給他下的密旨,是全心全力保護謝念君,至少明面上要讓人這么覺得。所以,他把自己和許家的暗衛都派去看護營地了。
而他今晚帶著許長安和沐芷芙出來,要調查的不過是一件小事。至少,他之前以為是一件小事。
他的暗衛前幾日查到,寧遠城里有官員勾結南疆商人,抬高物價,欺壓百姓。
但因為有姜征鎮守寧遠關,這里對南疆商人的管理頗為嚴格。是以,所謂勾結,其實并不嚴重。
宋云杰得到這個消息之后,便想利用它給自己稍稍加點政績。更重要的是,趁這個機會把許長安和沐芷芙到拉到他的船上。
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不僅僅是簡單的guanshanggoujie。
二人很快來到入口處,小心的探出腦袋向外看去。借著月光和東屋微弱的燭光,他們看清了廚房現在的狀況 許長安手持長劍,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腳下、身上都是蛇蟲鼠蟻有死的,也有活的。他臉色十分難看,明顯是受了傷,動作也有些力不從心。
而四周還有更多的毒物,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不斷地撲向他。
廚房門口,站著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娃娃。他的眼睛沒有眼白,整個眼球都是黑色的,嘴唇血紅,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安靜的看著許長安。
“是巫蠱娃娃!”沐芷芙秀眉微蹙,但隨即又松了口氣:“不過還好,他還沒滿周歲。”
煉制巫蠱娃娃,是南疆禁術之一。巫師需在嬰兒出生之日,將煉好的蠱蟲放入其體內。
在蠱蟲的影響下,嬰兒從小與毒物為伍,逐漸可以操控毒物。而巫師,也可以通過蠱蟲操控這個孩子。
巫蠱娃娃每年生辰之日,都會有一次蛻變。這一天,他們會經歷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很多不夠強大的孩子,會在蛻變過程中死去。可一旦成功,他們的功力便會大增。
這也是一種萬分殘忍的巫術,因為所有被煉成巫蠱娃娃的孩子,不論有多強大,都活不過七歲。
而他們面前的這一個,還沒到一周歲,能招來的東西都很低等。
正常來說,許長安是絕不會落在下風的。但看他那樣子,很有可能是中毒了…
沐芷芙說完那句話,就要從密道中出去。這些蛇蟲鼠蟻雖然很討厭,但若說真打起來,他們三個人對上一個不滿周歲的巫蠱娃娃——穩贏!
可就在這時,那小娃娃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對著二人天真一笑 與此同時,他眉間的小黑點好像離弦的箭一般,朝著沐芷芙迎面飛來。
一瞬間,沐芷芙想起了她以前在書上看到的話——巫蠱娃娃體內的蠱蟲有劇毒!
沒有更多思索的時間,她本能的想要避開。可密道的寬度實在有限,最好的選擇是側身躲過。
然而,她忽略了宋云杰就站在她后面她一側身,正撞到他胸前,完美的將他護在了身后。
幾乎同時,蠱蟲一下鉆進了她的左肩。
“唔”左肩一疼,沐芷芙悶哼一聲。抬起右手,快速封住了幾個大穴,以防止毒素擴散太快。
心里暗罵:宋云杰這個混蛋真特么礙事!!!
但是,這一切在大皇子眼中,卻是另一個版本…
蠱蟲襲來,正對著他的心臟。小師妹本可以躲開,卻奮不顧身的擋在了他的身前。
小師妹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宋云杰愣在原地,滿臉的震驚和動容。
蠱蟲離體,巫蠱娃娃瞬間失去了生氣,如布偶般倒在地上。
滿屋的蛇蟲鼠蟻也失去了控制,大多憑著本能逃離了這里,所剩無幾的毒物也不足為懼。
蠱蟲鉆入肩頭的一瞬間,沐芷芙就知道,書上說的果然沒錯。她沒有解藥,若是任由蠱毒擴散,怕是連一炷香都活不過。
略一思量,她做出了一個看似瘋狂、卻無比正確的決定——割肉再生。
沒有時間屏退旁人,沐芷芙快速褪去左側的外衣。
感覺到她有所動作,宋云杰才回過神來,焦急的拿過夜明珠,想看看她的傷勢。
同時,心里還思量著,若是小師妹害羞不讓他看,他該怎么勸說卻沒想到對方手腳這么利落?!
宋云杰呼吸一窒,喉嚨微動。反應過來之后,又想說她不檢點。可終是在看到她肩頭的一片烏黑時,乖乖的閉上了嘴。
“你中毒了?”他輕聲問,聲音中帶著急切和關心。
“嗯。”沐芷芙眉頭微蹙,借著夜明珠的光亮看向左肩。
隨后,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眸光堅定。手起刀落,割下了肩頭烏黑處一大塊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