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起身向側面閃避,反手拉弓再射一箭,從兩名星際戰士中間穿了過去。
此刻被阻斷的車隊見敵人圍攻上來,紛紛展開防守反擊,以所乘坐的車輛為掩體,三五成群,抵擋吞界者輔助軍。
“是霜騎士!她沒有走!”
有人發現了葉蓮娜的存在后,振臂一呼,士氣低迷的騎士團甚至開始嘗試突圍。
但霜騎士卻騰不出手來,因為她吸引了第三名星際戰士的注意,面對三個強大的敵人聯手圍攻。
她原本是整合運動的干部,早年在冰原上與烏薩斯軍隊打過數場遭遇戰,觀察力自然與眾不同,很快便注意到此處的星際戰士只有這三個人,這三人為一個小組,配合默契,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而人類輔助軍卻在惡劣的環境里,不敵騎士團,轉攻為守。
卡特斯的靈巧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再加上她的源石技藝又是偏向控制的冰霜,此消彼長,一時間僵持住了。
漸漸地,葉蓮娜的身邊聚集了兩三百人,除了原本騎士團的成員外,還有一部分從其他方向逃過來的人,吞界者則開始收縮戰線。
“很理智,情形對他們不利時,便主動撤退,但我們的時間也不多。”
葉蓮娜不清楚滲透進感染者地塊的吞界者人數,如果再來一個小組的星際戰士,她除了逃命外,沒有別的選擇。
焰尾騎士索娜沖出一片火海,立即被在街道巡邏的三名吞界者輔助軍發現了,三把槍的槍口對準她,可是在濃濃的煙霧下,大大影響了射擊精準,索娜本人又頗為靈活,瞬間便閃過了青色飛彈。
她緊握著長劍,掠過一名輔助軍,一道白色裂痕劃開了敵人的衣甲,造成了傷害,但沒能殺死對方。
輔助軍毫不猶豫的揮舞手里的槍械,兇猛的向索娜砸過來。
“滾開!”
身材嬌小的騎士飛起一腳踹在敵人的武器上,強行扭過身形,再次閃避兩發青色飛彈。
她越發覺得不能把時間和體力浪費在一次偶然的遭遇戰,隨即沖進了路邊一條冒著黑煙的巷子里,三拐兩拐甩掉了追在后面的輔助軍。
如果她的武器能再鋒利一點,也許就能直接殺死他們了。
連續找了兩個隱秘藏身處,但是都沒有發現艾沃娜的蹤跡,按照她們四個人說好的,一旦發生突發情況,并且確信已經無法再回到據點時,立即向藏身處轉移,在第四個藏身處集合。
索娜決定放棄找第三個藏身處,直接去第四個,因為那里最接近出城口,她們可以直接離開地塊,抵達荒野。
如果不出意外,艾沃娜應該就在那里。
火光照在少女騎士的臉上,她的表情看不出陰晴,只是握劍的手更加用力。
以前都說商業聯合會多么可惡,無胄盟對付感染者無所不用其極,現在戰爭爆發了,面對兇惡的吞界者,那些有錢人到底躲在哪里呢?
麥基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人,至少認識他的人都這么覺得。
在大騎士領遭到襲擊的第一時間,麥基就得到了消息,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打了進來。
是的,大騎士領的通訊設備差不多陷入癱瘓,他的座機仍然能通話。
電話里的人命令他立即跟隨保鏢離開這座城市,前往哥倫比亞。
過去的很多時候,麥基都會對電話那頭的人言聽計從,極少有違背,但今天,他罕見的沉默了。
“你在猶豫?”
對面的聲音沉穩里透著一絲不可思議,以及少許的怒氣。
麥基緊握著話筒得手不易察覺的顫動了一下,他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說道:“先生,請再給我半個小時,我只需要半個小時時間。”
“現在沒有時間了!”
“擠一擠還是有的!”
麥基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額角滲出來了汗水,但他的手仍然穩穩的抓著話筒:“先生,你一定有過愛的人,對嗎,那你應該也能理解我的感受,我要用半個小時去找她,說服她,讓她跟我一起走,你能帶我走,肯定也不會介意再多待一個人。”
“很好,”話筒對面的男人冷冷回答道,“我還以為你會說出要和大騎士領一起共生死這樣的蠢話!我已經和大騎士長伊奧萊塔通過電話了,她不愿意離開這座城市,就像船長不愿意放棄她即將下沉的船,我們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麥基,我沒有放棄你,也不要逼我放棄你,知道你為什么能平穩的坐在商業聯合會這么多年么,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就這么簡單,你還廣闊的未來。”
電話掛斷了。
麥基無力的垂下手,甚至沒有想到將電話歸位,通話時間不過短短的幾分鐘,他感覺渾身都是汗,連襯衣都濕透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從外面進來三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麥基一個都不認識,但他知道這一定是父親派來的人。
他從來沒有向別人說過,紅酒報業的董事,就是他的父親。
“去總指揮部,現在!”
薇薇安娜意外的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人,麥基,前商業聯合會的發言人,某家公司的董事之一。
麥基苦笑道:“我看起來很狼狽?”
薇薇安娜搖頭:“不,我以為不會在這里見到你。”
“那你覺得我應該在哪里?”
鹿姑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麥基。
后者嘆了口氣,他何嘗又不明白呢。
如果說有誰在麥基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這人非鹿姑娘莫屬,如果說大騎士領有誰真的了解他,除了鹿姑娘,也沒有別人了。
“我們一起走吧,大騎士領不安全了,我們不應該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我拒絕。”
麥基平靜的看著薇薇安娜,她拒絕了他,他卻不覺得有太多的意外。
薇薇安娜看向車道里幾乎全是要出城的車輛,輕聲道:“對于很多人來說,離開這座城市是正確的選擇,但對于我來說,是一種無法洗刷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