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件大衣披在臨光的肩頭,溫和的聲音傳來:“外面很冷,地面也很涼,不要坐在地上。”
臨光轉頭,看見穿著教士服的薩科塔人。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眨眨眼睛,發現男人的頭頂的確是有光圈的,可是真的有這么強壯魁梧的天使嗎?
哪怕寬大的教士服穿在天使身上,也一樣被堅實的肌肉撐得鼓脹。
“很奇怪嗎?我是這里的神父,現在的代號叫瓦西里。”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神父。”
披著大衣,臨光有點不好意思,她的目光的確有點冒犯了。
瓦西里神父毫不在意:“其實這是一種刻板印象,認為神父都是那種又高又瘦的文職人員,我認為教士都應該鍛煉出強壯的身材,哪怕不傳教,也不至于在大地行走時被輕易打劫,或者碰到更糟糕的事情。”
好、好像有點道理。
臨光一時間無法反駁。
這套說辭和羅德島的醫生都要會近戰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姐,太晚了,回家吧,小心生病。”
“我坐一會兒就回去。”
臨光仍然坐在那里,她想,即便碰到再大的困難,自己也必須走下去,她要走的路,絕不后悔,如果前路是一片黑暗,那么她就是照亮黑暗的那道光。
就像一百年前的黑暗年代,引導大地的英雄們豎旗旗幟,踏過荊棘,將和平帶給人們。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群人,他們身處黑暗,燃燒生命,綻放光芒,是生活在這片大地的生靈的引路者,也是要傳播的教義之一,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那就大膽地去做吧。”
神父的聲音很輕,他在闡述一個事實,臨光知道他說的是哪些人。
“我們真的能成為那樣的人嗎?”
“只要我們能做到,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第二天,騎士大賽正式開幕,積分最高的二十位騎士輪番亮相,周金儒自然也在其中。
在觀眾們眼中,這位四先生的水分有點大,他的積分大多都是通過轉讓得來,唯一的戰績是打敗了左手騎士。
很多人都在猜想四先生的真實身份,目前還沒有人將羅德島的博士和他聯系起來。
而最受歡迎的騎士是來自萊塔尼亞的燭騎士,美麗的騎士小姐一經亮相,人氣立即就爆了,大賽主持人更是用最狂熱的語氣來宣告燭騎士薇薇安娜的到來。
葉蓮娜的人氣也很高,主持人甚至拿她和燭騎士放在一起類比,極有可能和薇薇安娜一樣成為大騎士領的高人氣美女騎士。
隨后是血騎士,一位來自米諾斯的感染者騎士,正是他為大騎士領的感染者爭取了更多的生存空間,在感染者中間聲望非常高。
周金儒自身的神秘度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他也不在乎,將注意力放在最末位的111號騎士身上。
兩人的裝束差不多,都是黑色大衣配面具,體型相似,身高相似,如果不是刻意區分,被當做同一個人也不奇怪。
周金儒退場后,來到休息大廳,看見一側的墻壁上掛滿了歷屆騎士大賽的冠軍,有耀騎士,也有血騎士,最令他詫異的是一位身披黑甲的女騎士,竟然是在維多利亞見過的黑騎士,她現在是銀灰的部下。
“銀灰好像沒來,有點遺憾,也許在路上了?”
周金儒收回視線,因為他發現有人正在觀察自己。
那是一位上了歲數的女性庫蘭塔,金色的頭發,穿著黑色騎士禮服,身前掛著象征功勛的獎章。
她的身后還有一個人。
騎士協會首席,卡繆。
能有如此地位的人,周金儒不用多想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好,大騎士長閣下。”
“第一次見面,希望不會打擾你。”
兩人簡短的握手。
周金儒知道羅德島之所以會來大騎士領,有一半的原因是大騎士長的邀請,那封邀請函還是阿米婭給他看的。
大騎士長微笑道:“四先生,上一次你來大騎士領時,我沒來得及見到你,頗為遺憾,這里現在還能讓你滿意嗎?”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什么都沒體驗到。”
別人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是羅德島的博士,監正會不可能不知道,大騎士長和周金儒并肩走了幾步,她停在耀騎士獲得冠軍時的畫像前,問道:“我記得礫那個孩子在羅德島吧?她是個很好的孩子,希望羅德島能給她應有的待遇。”
周金儒點頭:“礫現在是我的秘書,平時很多事情都是礫來處理,沒有被不公平對待。”
這時候,車輪戰第一輪比賽抽簽結束,大屏幕滾動播放對戰信息,周金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第一場比賽在第十三競技場,對手是111號競技騎士,然后后面兩輪全部輪空。
也就是說只要打敗第一個對手,他將直接晉級十六強。
除此以外,耀騎士,血騎士,燭騎士,瑕光騎士以及冰原騎士,都沒有在第一輪碰面。
“看來四先生的比賽已經決定了。”
“失陪。”
周金儒轉身離開。
他已經弄不清究竟是蘇珊安排的,還是商業聯合會有意為之。
按理說,小狐貍沒這么大能量,讓他直接輪空晉級。
現在要問她也來不及了。
周金儒匆匆趕到十三號競技場,由于他和111號競技騎士都屬于極為神秘的參賽者,因此關注的人也不多,就連感染者的席位都沒坐幾個人。
即便如此,他還是找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紅松林騎士團都來了。
送葬人小隊出現在看臺上。
四女友全員到齊。
企鵝物流也來了,能天使正朝他揮手。
“四先生,你們有十五分鐘的準備時間,是否…”
對面的111號競技騎士打斷了主持人的話,冷漠道:“現在就開始吧。”
周金儒來這趟的目的也是為了狙擊這個人,他點點頭,同意直接開始。
兩名參賽者一樣地穿著,一樣的面部裝飾,照鏡子般的兩個人。
主持人莫名地咽了口唾沫,開場白說過后,裁判扣動了發令槍的扳機。
可是兩個人仿佛沒聽見,誰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