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笑我?”
周金儒搖頭:“沒有,我絕對沒有笑你的意思。”
阿麗娜吸了吸鼻子:“想笑就笑吧,憋太久會受傷的。”
“不不不,我是一名醫生,受過專業訓練,從來不會笑話別人。”
一臉生無可戀的白鹿生氣的踢了腳邊的積雪,人很難做不擅長的事情,她會教書,會幫塔露拉起草文案,也會做縫紉,卻在體能訓練和搏擊術上屢次折戟沉沙,自信深受打擊。
“沒有人天生就擅長這些,但不排除天賦異稟的。”
阿麗娜的雙眼失去高光:“是啊,我就屬于沒有天賦的那種人呢。”
周金儒認真道:“就算再沒有天賦的人,也能通過后天強化訓練,從廢柴變成可堪一用的人才,現在時間還早,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你還會講故事?”
男人輕笑道:“我可擅長講故事了。”
姑娘端正地坐在營火旁,雙手撐著下巴,耐心地看他表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普通人,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學習也很努力,但他真的沒有天賦,拼盡全力也只考上了一般大學。”
阿麗娜好奇道:“你說的這個人是富家子弟嗎?”
“勉強算是吧,他是抱養的。”
周金儒的目光深邃,注視著搖曳的火光,繼續說道:“很多有天賦的人輕輕松松就能扶搖直上九萬里,到了他這里事倍功半,耗費了大量精力,卻只取得別人隨便努力就能達到的高度。”
“可是有一天,他所生活的大地發生了巨變,嗯,差不多就是一場波及數個國家的天災,他所有的家人都在災難中死去,不幸的是,他碰巧活了下來,更加不幸的是,他從此失去了資源,重新變回一個普通人。”
“他想,他就剩下這條命了,反正也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就拿這條命拼吧,付出終究是有回報的,他加入了一個團隊,團隊內比他有天賦有能力的大有人在,可是經常出入天災橫行的地帶,隊員們一個又一個死掉,到最后,他成了碩果僅存的五個人之一。”
阿麗娜好奇道:“真的有這么幸運的人嗎?”
“這五個人里面,一號有著堅定的信仰,天賦極強,戰力無雙;二號智慧非凡,布局精妙,算無遺策;三號有一顆赤子之心,天賦不在一號之下,是一號的繼承者;五號更是冠絕一世,意志如鋼,雖死無悔。”
“那四號呢?”
周金儒笑了笑:“四號沒有一號的力量,沒有二號的智慧,一顆心蒙了塵,也不如三號純粹,同一時期的五號也比他更強,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唯一的優勢是活得長,就算是頭豬,也練成了高手。”
阿麗娜臉一黑,你在拐著彎罵我!”
她轉念又道:“你說的那個四號,不會就是你吧?”
“你叫我什么?”
“哈,果然是你,塔露拉說過她小時候聽一位叔叔講過‘我有一個朋友’的笑話…”
白鹿心情好了不少,可是當她回憶起龍女所說的故事時,突然閃過模糊的名字,似乎那位叔叔的代號就叫四先生。
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你、你活了多久?”
周金儒也不清楚,就拿這一百年來說,當阿麗娜的祖輩都夠了。
他說道:“我活了很長時間,長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改天就拿去和凱爾希吹牛。
阿麗娜苦著臉:“那我應該怎么辦?”
“繼續練,雖然談不上超一流,但是我有信心把你變成一流高手的守門員。”
1094年二月,風雪間歇,讓大地上的生靈得以喘息時間。
周金儒和阿麗娜離開烏薩斯,他們的身份仍然是假夫妻,邊檢官看了看兩人的合照,放行時沒有任何懷疑。
“我們看起來挺有夫妻相的。”
“不要跟我說這些,四先生,你都可以當我的爺爺了,不合適吧?”
因為塔露拉經常滿口花花,所以白鹿對付周金儒也起來很有經驗。
越過漫長的邊境線,他們即將踏入卡西米爾的領土,兩個國家的國土緊挨著,在過去的二十年間,沒少發生摩擦,最近的一次戰爭雙方都出動了高規格的戰斗力,不分勝負,最后各自收兵。
兩人坐著大巴車,在荒原里風馳電掣,前往最近的移動城市。
“卡西米爾近些年的變化特別大,實力雄厚的資本力量漸漸占據了傳統貴族的地位,但真正的力量還掌握在傳統貴族的手中,新興騎士是對傳統的沖擊,他們可能無法改變老一輩的想法,但新生代就不一樣了。”
周金儒說到這里時,呼出一口氣,相信阿麗娜能理解他沒有說完的內容。
人總是會死的,新生代會接替老一輩,成為卡西米爾的掌舵人,到時候傳統貴族還能掌握多少話語權就不好說了,隨著資本的不斷入侵,如同春風吹拂大地,潤物細無聲,這個國家終究會變成資本至上,娛樂至死的模樣。
瑪嘉烈·臨光贏得騎士競技的冠軍是在1093年,那時候臨光家族就已經衰落了,她隨后也被人揭發出感染者的身份,再被驅逐出卡西米爾。
現在是1094年,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瑪嘉烈·臨光離開卡西米爾后,和同樣出走卡茲戴爾的使徒組相遇,三人一拍即合,互為對方的光,攜手同行。
不過,就算周金儒現在想找臨光等人,也不知道該去哪里。
“留給這個國家的時間不多了。”
阿麗娜神情嚴肅,一路上,她從四先生那里學到了很多更為先進的知識,充分認識到烏薩斯的現狀,以及對未來會發生什么的分析和描述,即便他只說一半,也能想到后面是什么。
周金儒點頭:“誰也沒有辦法,這是一種自然現象,從這片大地出現人類開始,一切就在向該形態發展,我不是要你現在就對抗它,你要學會分析,學會了解它,學會找出它的弱點。”
白鹿的語氣有幾分怪異:“我是你的繼承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