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寒流仿佛受到一只大手的控制,在小鎮周圍凝聚出三四米高的冰墻,寒冷讓冰墻更為堅固。
“大姐!”
霜星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的臉蛋原本就很白,此時消耗過大,更是呈現令人心疼的慘白。
周金儒看著被雪怪們抱住的白兔子,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丸,放在她的手上。
“這是什么?”
“你想要的。”
霜星的瞳孔微微收縮,她因為體質特殊的緣故,要保證體溫不至于過低,有時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比如刺激血液循環的辣味糖。
可是烏薩斯冰原上物資匱乏,別說辣味糖,就連正常的食糖供應都特別緊張,絕大部分都要從薩爾貢進口,極少會流落到他們這樣的武裝組織手中。
這個男人如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好像很了解整合運動,都是龍女告訴他的嗎?
“你還有力氣嗎?”
“不用你關心。”
霜星掙扎著站起來,捏緊手中的糖,轉頭看向冰墻。
第一波怪物近在咫尺,速度快的已經一頭撞在了厚重的冰墻上,咚的一聲巨響,墻面完好無損。
冰晶法術塔還在源源不斷地提供寒氣支持,能源耗盡前,墻會保護里面的人。
“聽我說,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被動防守,施術單元需要消耗源石,儲備源石又有多少?小鎮的粗礦全部都運到最近的移動城市,沒剩下什么,無法補充能源消耗…”
“你什么意思,我們只要支撐到領袖的大部隊支援就行了。”
周金儒扶了扶面具:“你知道塔露拉什么時候趕到,萬一她來晚了呢,給雪怪小隊收尸嗎?”
霜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你信任那個龍女不錯,但也要為跟著你從冰原礦場走到今天的雪怪們想想,他們有的年紀比你大,叫你一聲大姐,有的歲數比你小,也叫你一聲大姐,你要對他們負責。”
周金儒看向不斷沖擊冰墻的怪物們,這些東西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甚至還會踐踏同伴,淡淡道:“放一道口子,讓我們承擔一部分壓力,不至于等到冰墻坍塌時,徹底被淹沒。”
將這些怪物放進來真的可行嗎?
眼下的局面是他們已經被圍困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途中的龍女身上,霜星陷入沉思,她抬頭看了一眼包圍著自己的雪怪,那個男人至少有一點說對了,她要對同胞們負責,而不是帶著他們去送死。
見白兔子隱隱有動搖的跡象,周金儒這才放心,今天的事情會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哪怕日后發生龍女派雪怪小隊進攻龍門,霜星也會因為雪怪們的安危而顧慮重重,只要她猶豫了,就不會一心一意去送死了。
“給把武器,什么都可以,我和你們一起戰斗…”
周金儒說了一句話,他的眼前一片恍惚,不知道何時,視野內的天空如血般紅艷,不時有拖著尾焰的流星劃過,身邊的戰士也換成了身穿重型護甲的戰斗員。
“四先生?”
一聲呼喚傳來,所看到的畫面恢復正常,一名雪怪正用關切的拉著他的手臂。
“我沒事,剛剛只是在想事情。”
“需要休息會兒嗎?”
“還不用。”
周金儒手里握著制式長刀,掂了掂,挺稱手的,他好久都沒有摸過武器了。
除了負責維護冰晶法術塔的人員外,幾乎所有雪怪都聚攏在霜星的身邊,正在商量什么時候將冰墻打開一道缺口,放外面的怪物進來。
“大姐,這個方案可行嗎?”
“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你們也看見了,被包圍在這里不是什么好的結果,法術塔一旦失去能源,后果不堪設想,即便有點冒險,我也要對你們負責。”
“大姐,術師部隊可以執行點名,有冰晶輔助,只需要兩次攻擊就能凍住目標。”
霜星微微點頭,她本人也是術師,其他人能做到的,她能做的更好。
“大熊,你跟四先生去偵察,到底發現了什么?”
代號叫大熊的雪怪擠進人群,說道:“四先生發現了空中的怪物,提醒我們小心,后來我和他越過礦坑繼續向北前進,又發現了非常多的怪物,之后就回來了。”
基本都能對的上。
霜星瞇起眼睛,眼下的情形不適合繼續追問,至少也要等危機過了,再想辦法弄明白這個四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自己這么多人,難道還怕他跑了?
“所有人注意,利用掩體階梯式防御,務必殺死見到的每一個怪物,我們的身后是幾乎沒有戰斗力的平民,放一個過去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這跟我們的初衷相違背,明白嗎?”
“知道了大姐。”
叫喊聲此起彼伏。
周金儒作為一個外人,沒資格參與雪怪們的臨時會議,不過他能猜到霜星在想什么。
白兔子已經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龍女不是見了帥氣男人就走不動道的傻白甜,壓根不會將干部們行為習慣告訴一個只認識了幾天的陌生男人。
他雖然在1077年就和塔露拉有交集,可那是十六年前的舊事,龍女來烏薩斯也有十幾年了,人都是會變的。
毫無疑問,戰斗結束后,他必須離開整合運動,一刻也不能停留。
目前為止還沒有弄清楚阿麗娜在哪里,有點麻煩,但也只是有點麻煩而已。
整合運動在烏薩斯冰原的行動范圍有限,他要花一點心思去找,總能找到。
況且現在是1093年,阿麗娜失蹤的年份是1094年,尚且有幾個月的空余時間。
霜星探出雙手,寒冷的風吹得她的長耳朵低伏,只見三四米寬度的堅冰緩緩分化,只聽見咔嚓一聲,冰屑飛舞,外面的怪物沖破了一個大洞,它們前仆后繼的沖進來!
圍攏在兩側的寒霜術師一齊出手,瞬間將最先沖進來的怪物凍成了冰塊,重重的摔在地面,碎成一地冰渣。
這并沒有能阻止更多的怪物往里面沖,有的甚至抓住劈裂的冰墻,企圖將豁口撕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