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伸手扶了一下面具,聲音沙啞:“我看你的槍耍的不錯,想跟你比一比。”
“免了,我這點微末本事,上不了臺面,請便吧。”
西爾維婭將長槍放回武器架,加快腳步離開。
周金儒也不阻攔,看著她的身影匆匆而過,在背后喊道:“這還是當初那個威風凜凜的龍騎將嗎?”
“什么龍騎將,”女人的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道,“當初外人起的諢號,早忘了。”
耳邊風聲呼嘯,西爾維婭猛地回身,抬起右手捉住飛來的槍桿,只見那個黑衣男人手里握著一把直刃劍,挑釁的招招手。
“沒意思,你要是想動手,我建議你去近衛學院找那些教官,他們會很樂意接待你。”
咣當。
長槍扔在地上,西爾維婭拍了拍衣服,轉身往訓練場的門口走。
“西爾維婭,我找到維娜了,她很好,但是我丟了一些東西,還有一些朋友,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瓦伊凡女人的身體僵住了,慢慢回身,銳利的目光盯著幾米外的黑衣男人,喃喃道:“你說什么?!”
“我弄丟了一個不錯的家伙,我想他應該已經死了,你知道他葬在哪里嗎?”
“你是誰?”
周金儒按著面具,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說我是一個探險家,你相信嗎?”
西爾維婭抄起地上的長槍,向男人的胸口刺來,她一步前踏,腰部下沉,槍刃直逼,卻在幾厘米處停了下來。
周金儒用手里的劍,輕輕撥開長槍,故作輕松道:“現在你可沒有傷亡指標,要是傷了我,你一定會體驗到在倫蒂尼姆的警署是怎么過夜的。”
“竟然真的是你!”
曾經的龍騎將垂下武器,不可思議看著黑衣男人,她記得在那個冰冷的雪夜,他墜入冰河,從此消失不見,誰也找不到。
由于身份成謎,只有虛假的名字和代號,后來連倫蒂尼姆的當事人也忘了有這樣一個人。
周金儒感嘆道:“我也沒想到今天會在倫蒂尼姆的大學城見到你,對了,我還看見你的女兒了。”
西爾維婭對老朋友的重逢感到喜悅,念頭一轉,擰著眉毛:“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的女兒長什么樣子?”
“我猜的,你們長的太像了,一樣的種族,一樣的發色,連容貌都非常相似,說實話,剛開始我還以為你有一個妹妹…”
“少廢話,你這點油嘴滑舌還是去對付那些小姑娘吧!”
“我請你喝一杯。”
“你覺得我只能喝一杯?”
“三杯、四杯?都可以,你隨意,去暮光酒吧?”
西爾維婭隨手將長槍扔進訓練場,哼了一聲:“走吧。”
“對了,我還要請你幫一個忙。”
黑在訓練場外面等了很久,門可羅雀的訓練場實在沒什么意思,這也導致了那些來尋找她的人輕易發現了目標。
“終于找到你了,艾爾莎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為什么會來找我?”
黑故作疑惑的看著幾名身穿暮光酒吧安保制服的人員。
“艾爾莎小姐,經理說你有可能碰到危險,我們就…”
話還沒說完,只見從訓練場內走出來兩個人,正是周金儒和之前進去的那位中年女性。
“你們在做什么?”
周金儒問了一句,他立即引起了幾名安保人員的注意,正是這個人從暮光酒吧帶走了冰山美人艾爾莎,簡直豈有此理!
“先生,這不關你的事。”
黑一聽這話,皺眉道:“他是我的客人,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西爾維婭先是看了一眼黑,又看了看那些如臨大敵的安保人員,抱著雙臂,冷笑連連,一副看戲的做派。
“看什么看,走,去喝一杯。”
周金儒也不管其他人,拉著黑和西爾維婭就走,
黑瞪大了眼睛,怎么進去轉了一圈就這么熟了?
一時間,她也弄不清楚狀況。
前來尋人的安保人員就更加震驚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爾莎不是跟這個男人出去玩的嗎,怎么又帶了一個人回酒吧?
“人回來了,沒發生什么事情吧?”
“沒有,什么都沒有發生,艾爾莎小姐似乎只是跟著走了幾步路,他們正在二樓的觀景臺喝酒。”
暮光酒吧的經理咬著煙嘴,謹慎道:“你確定那兩位客人都不是倫蒂尼姆人?”
“我們從來沒有在西大區見過他們,肯定不是這里的貴族,而且那個女人一看就是種地的農婦,沒什么見識,他們應該都是外地人。”
“應該?”
經理忽的一下站起來,伸手用力拍打小弟的后腦勺,恨恨道:“應該!應該!應該!我就應該把你扔進河里喂魚!人不可貌相,你這個蠢貨,萬一是什么體驗生活的大貴族,我第一個崩了你!”
他披上衣服,重新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神色復雜:“差不多了,我親自去看看!”
“氣泡水,謝謝。”
“苦啤酒,最好是蘭登修道院的特供酒。”
周金儒瞪著眼睛,西爾維婭一點都不跟他客氣,蘭登修道院的特產酒很貴的。
兩人碰杯后,中年女人吐了一口酒氣。
“我以為你死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從冰河里爬出來,還能悄無聲息的離開維多利亞。”
“我當時的情況跟死了沒多少差別,倫蒂尼姆很混亂,而且,我也不想留在這里,我的朋友死了,死在他最愛的祖國。”
周金儒手里握著杯子,聲音有幾分飄渺:“我以為我都忘了,忘的一干二凈,畢竟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但實際情況是我沒忘,我還記得那些畫面,就跟昨天才發生似的。”
“昨天?那是十年前了。”
西爾維婭一口喝干了苦啤酒,揮揮手:“再來一杯!”
“會胖的。”
瓦伊凡女人瞇起眼睛:“你覺得我現在還在乎這個?”
周金儒坦然道:“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可是你卻能認出我的女兒,”西爾維婭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