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仔細瞧著對面的姑娘,即便換了服務員的裝束和發型,他也能認出來是黑。
菲林姑娘不好好給錫蘭大小姐當保鏢,怎么跑到維多利亞來找工作了?
赫爾曼說在倫蒂尼姆的暮光酒吧會有人接應,難道說的就是黑?
周金儒多思考了幾秒鐘,黑有點不愿意了,像這樣冒失的酒鬼挺常見的,無非就是看見她的容貌,露出笨蛋一樣的表情,還有那種恨不得穿透衣服的眼神,要是擺在汐斯塔,早就被她踹翻了。
“先生,您怎么樣?”
“哦,我沒事,真抱歉,我剛剛想起一個很久沒有見過的朋友。”
這么明顯的托詞,黑看透了面前的家伙,但是為了經營兩個月之久的人設,就算有怒氣也不能發出來。
“先生,您…”
周金儒擺擺手,隨口問道:“小姐,你在這里工作,時薪是多少?”
黑立即警惕起來,心想這家伙想干什么,打聽服務員的時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哪怕她不說,找酒吧的經理也一樣能問出來。
聽著黑不情不愿的報了一個數字,周金儒哈哈一笑,立即從口袋里摸出一疊紙幣:“我買你兩個小時的時間!”
黑愣住了,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這么直接的要她作陪,簡直豈有此理!
她強壓著怒氣:“先生,暮光酒吧沒有這項業務,而且我也不會做這種工作,如果您再糾纏不休,我就要通知警署了!”
眼看著黑要發飆,周金儒立即改口道:“小姐,你誤會了,我真的看你很像一個朋友,既然不能作陪,那么我有一份禮物想要送給你。”
“對不起,先生,作為服務人員,我也不能隨便接受客人的禮物…”
黑當然要嚴詞拒絕,可是坐在長椅上的男人自顧自的打開了旅行箱,從夾層里摸出一只布包,包裹的嚴嚴實實,不漏半點縫隙。
對于普通人來說無非是用布包著東西而已,但是在黑的眼中,則代表著另外一層意思!
小姐…
她認出來是屬于小姐的東西,可是為什么會在這個男人手里?
小姐到底怎么了,難道她不在這兩個月,發生了什么事情?!
黑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右腿不動聲色的向后挪動了半步,保持一定距離的同時,也保證瞬間爆發能擊倒面前的男人。
“這份禮物是小姐讓我帶給你的,完好無損,我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周金儒將布包擺在玻璃茶幾上,輕輕推個黑,看著蓄勢待發的菲林小姐,心想她一定在觀察從什么角度能以最快的速度擊倒自己。
黑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盡管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但心底涌出一股難言的情緒,離開汐斯塔兩個月,家里還有人在等她。
“那么,小姐,我想買你兩個小時的時間,你看…”
暮光酒吧來了一位美艷冷酷的姑娘叫艾爾莎,很多客人都認識了她,兩個月以來沒少有人動心思,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不睬,誰也沒辦法。
這家酒吧本身又代表著維多利亞西大區貴族階層的體面,無數雙眼睛盯著歡樂場,有時候體面就意味著無法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招數,否則一定會有人愿意嘗試。
特工出身的黑心知肚明,美貌和氣質是她的利刃,同時也會成為他人覬覦的目標,尤其在倫蒂尼姆這種外表光鮮亮麗,背后骯臟邪惡的權力中心,會無限放大。
兩個月以來,無數想要約她的人都吃了閉門羹。
可是。
今天,艾爾莎竟然同意和一個男人出去!
酒吧經理得到這個消息時,叼在嘴里的香煙都掉在褲子上,燙出一個破洞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怎么可能?!
暮光酒吧誰不知道艾爾莎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誰都折不下這枝高嶺之花,怎么突然就同意和別人出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不知道,有人看見那個男人和艾爾莎小姐說了幾句話,她就同意了…”
酒吧經理咆哮道:“快給我去追,必須把人追回來!還有,那個男人,一定要查清他的底細!”
開什么玩笑,早就有叮囑了不能這枝美艷的花朵落在別人手里,現在被摘了桃子,他還活不活了?
換了一身干爽衣服的黑走在周金儒的身側,她有點弄不清這個男人想做什么,目光里沒有半點邪念,也不像那些表面溫和優雅的貴族那樣帶著侵略性的審視。
這家伙似乎只想逛街。
“黑小姐,其實你一點都不適合做服務人員,你的眼神太冷了,一點都裝不出來。”
周金儒直接叫出黑的代號,后者也不覺得驚訝,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黑小姐,禮物是錫蘭小姐讓我帶給你的,赫爾曼先生認為你一定需要幫助,而我恰好是那個能給你提供幫助的人,就這么簡單。”
現在的黑很年輕,也就二十歲上下,臉蛋雖然美艷,但還是能看出一絲稚嫩。
“你?”
“對,我。”
黑反問道:“你能幫我做什么?”
“比如你在維多利亞準備做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可以代勞,干掉一兩個奴隸販子,問題不大。”
聽見男人輕描淡寫地敘述,黑的瞳孔急劇收縮,除了赫爾曼老爺,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這些事情,她原本是一個寶石商人的女兒,因為遭到同行的算計,將一批高品質的寶石偷偷換成了源石,導致家破人亡,年僅六歲的她不僅成了感染者,更是被奴隸販子賣到維多利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赫爾曼老爺出現了,成為照亮小姑娘人生的一束光。
她早就在心底暗暗發誓,這條性命都是老爺的,還有小姐,也是她最在乎的人。
難道是赫爾曼老爺告訴他的?
這怎么可能,老爺怎么會如此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
黑認為兩個月不可能讓赫爾曼對面前的男人信任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一定是通過別的途徑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