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一臉冷酷的表情,眼睛從塔露拉的身上掃過:“閣下,這不符合規矩!”
“我想這是一個誤會,因為我從來沒有強行要求這個孩子跟我走。”
“孩子,跟我來,小姐在家里等的著急了。”
九耀伸出手,他和塔露拉之間還不到二十米,以六七歲孩子的速度,走過來最多只需要半分鐘。
“我…”
塔露拉邁出第一步,她的身體卻頓住了,心底忍不住一陣煩躁,理智告訴她應該回去,但情緒卻占據上風。
舅舅雖然嘴上不說,對自己始終小心翼翼,還有舅媽,甚至刻意偏向于自己,他們的所作所為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小塔不是個單純的孩子,她很小就學會保護自己,思考能力也比尋常孩子更豐富。
她很難說服內心,父親的死,和舅舅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些事情舅舅從來都避而不談。
她該恨魏彥吾嗎?
那暉潔該怎么辦,暉潔,暉潔…
科西切臉上帶著淡淡笑容:“這個孩子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她不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更不是大人們的提線木偶,她有權知道真相,以及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真正死因。”
“閉嘴!”
塔露拉像是被激怒的野獸,聽見公爵的話時,揮舞著手臂,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站在對面的九耀擰著眉頭,他是東國學宮的神子,對人家的家務事,理應回避,但此刻卻不得不為,不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孩子落入賊人手中。
“孩子,你不要聽信他的花言巧語,你與魏長官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一起說呢?”
九耀嘴上說著話,右腿向前踏出一步,雙手向前猛推,驟然間,大片青色火焰鋪天蓋地壓像科西切公爵,塔露拉則因為身高原因,并未遭到攻擊。
科西切的身體就像虛幻的影子,在九尾狐發動攻擊的剎那,從他的面前消失了。
“你看見了嗎,他們想殺了你,害怕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塔露拉的耳邊回響起公爵的聲音,她看著向自己撲來的九尾狐,轉身就跑,興許是因為害怕,興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她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問題。
“孩子!”
九耀心急,再去追時,忽然發現一片雪花落在臉上,冰冰連連,寒意深入骨髓,就連青色火焰都萎縮成一團。
這是什么?
黑色的雪花?
一道寒光朝著他的面門閃過來。
九耀連忙后退,只見一柄軍刀裹挾著黑色氣焰,將他之前站立的地方撕開深深的溝壑!
全身包裹在怪異裝甲內的強大戰士站在不遠處,手中正握著刀刃寬厚的軍刀。
很可怕!
九耀忍不住渾身顫抖,他在學宮深居簡出,極少外出,更沒有經歷過高烈度的戰斗,因此出現了強烈不適。
那名戰士卻沒有搶攻,在確認九尾狐無法追趕后,尾隨塔露拉而去。
可他留下的黑色冰雪卻凝固在地面,久久難以散去。
“這是…天外邪魔?!”
余則林瞇起眼睛,他和張中天在一旁觀察,直到帶來黑雪的戰士出現,余老頭緊鎖的眉頭才稍稍舒緩。
張中天就沒有那么冷靜了,渾身翻涌著洶涌的氣息,冷冷道:“看來烏薩斯人對龍門賊心不死啊!”
“冷靜,至少我們已經知道烏薩斯是怎么看待龍門的了。”
“老師,難道我們只在旁邊看著?”
余則林微微搖頭:“再等等,魏彥吾的底牌絕對不是一個東國學宮的神子,否則他也不會坐到今天的位置,而那個烏薩斯的公爵,他的目的也不會只是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由于魏彥吾對塔露拉一直是嚴密保護的態度,因此外界對她的了解知之甚少,根本不清楚真正身份。
“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也就只有六七歲年紀,六七年前發生了什么?”
他還在回憶,張中天卻深深鞠了一躬,引起余則林的疑惑。
張中天恭敬道:“老師,請您諒解,我是一名武官,武官有責任保家衛國,有責任驅逐任何侵犯大炎領土的外國武裝人員,這是我的天職,恕我只能陪您到這里了。”
余則林的聲音放大了不少:“你想去送死?荒唐,此處是龍門,自有魏彥吾來處理,你要去逞什么英雄?!”
張中天站直了身體,轉身追向烏薩斯人離去的方向。
余則林站在大雨里,胡須輕輕顫動,喃喃道:“簡直荒唐,那是烏薩斯的核心力量啊,你是武官,所以就可以因為天職,義無反顧地去送死?”
他猛地將雨傘摔在地上,仰起頭,任憑雨水打在干枯的臉上。
陛下不愿意看見大炎和烏薩斯發生沖突,因此在諸多事情謹小慎微,秉承陛下意志的文官體系自然不會主動挑起爭端,武官卻對一些小摩擦的退讓感到不滿。
堂堂大炎,為何處處受制于人?
張中天,就像他的名字,如日中天,和太陽一樣,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其實他已經不年輕了,人到四十,身體各項機能都在走下坡路,況且他還是武官,耗損更比一般人大。
作為大炎的武官,絕對沒有退縮兩個字,更不會容忍別國武裝人員在本國境內胡作非為。
這對武官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可他從心底不覺得余則林的做法有什么問題,文官有文官的顧慮,這很正常,畢竟治理一個國家要依靠的還是文官體系。
但是,武官也有武官必須要盡的義務。
他何嘗不知道全身披著黑色盔甲的強大戰士是烏薩斯的核心力量,這更說明那個小女孩的身份絕非等閑。
如果不能阻止烏薩斯人帶走那個小女孩,那他們得到的只會是一具尸體。
張中天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追在后面,雖然手無寸鐵,可一身功力猶在,有把武器叫如虎添翼,沒有也不受影響。
“休走!”
武官開口,舌尖炸響春雷,右腳猛踏地面,整個人凌空而起,如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