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彥吾放了好長的線,連文月都拿出來當誘餌,卻遲遲不肯露面,擺明了要釣大魚,既然鼠王都在自己面前現身,說明最危險的情況已經過去了。
詩懷雅被綁架相對于那條大魚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林舸瑞瞳孔微微收縮,卻說道:“讓我請你吃一碗魚丸,如何?”
魏彥吾表情嚴肅,盯著屏幕上的畫面,他為這一天等了太久。
有些事情不能遺忘,有些仇恨要深刻在內心,有些后悔會壓在心底一輩子。
如果有可能,他要親手殺了那個人。
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人在里面?”
“是的,他進去后一直沒有出來,這棟房子每一個出入口都有三組人員看守,另外六名狙擊手隨時待命。”
魏彥吾點點頭:“好,你們繼續待命。”
他起身往外走,屬下忙問道:“長官,您要去哪里?”
“我親自去,不必跟來,這是命令!”
“…是。”
這個人,他必須獨自面對,也是為了心中的魔障。
無數雙眼睛看著龍門的執政官走向那棟建筑,伸手推開門,踏入其中,所有人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魏彥吾眼中所見盡是雜草叢生,庭院內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正廳的門開著,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陰影里。
“又見面了,我的老伙計。”
灰色長發打理的一絲不茍,膚色蒼白的男人緩慢走出來,望著對面的魏彥吾。
“你不該回來,至少不該來到龍門。”
“這里…有我很多寶貴的回憶,龍門,真是令人懷念啊,我懷念我們當時的那些美好時光,你,我,她,還有愛德華,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
魏彥吾的眼神變得極其銳利,指著對面的男人,語氣森然:“你,不要提起他們,你,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他們因你而死,科西切,科西切公爵!”
科西切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老朋友,愛德華的死,你要承擔責任,他是被你所殺,我記得他還有一個孩子由你撫養,有這回事嗎?”
魏彥吾不說話,氣勢猛烈翻涌,忽然吹起一陣風,灌滿他的大衣。
科西切的雙手交疊在身前,輕笑道:“呵,我倒忘了,老朋友,你的劍氣需要凝聚力量,時間越久,威力越大,從你進來到現在,應該已經蓄勢待發了吧?真不錯,你的進步真大。”
風速變大了,壓向地面,庭院內雜草盡低伏。
剎那間,魏彥吾抬起手,一縷劍氣從他的指尖迸發,撕開空氣,朝科西切的面門射去。
公爵輕輕側身,凌厲的劍氣擦著他的臉,斬斷了幾根發絲,最后打在身后的門上,木板門轟然破碎,漫天飛舞的木屑散落在地面。
“你真想殺了我。”
“你該死,既然你來到龍門,我會親手殺了你。”
庭院內劍氣縱橫,魏彥吾揮舞雙手,與那個溫文爾雅的他判若兩人,一道道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劍氣將破舊的老房子打的支離破碎。
科西切左右閃躲,即便如此,干凈整潔的衣服也被劃開幾道口子。
魏彥吾看準機會,一指向前,抵在公爵的胸口,劍氣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血液像噴泉一樣涌出來,科西切后退兩步,后背靠著面目全非的墻,無力的坐在地上。
成功了?
惡名昭彰的科西切公爵就這么死了?
魏彥吾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終于親手殺了這個家伙,替愛德華,也替妹妹報仇。
“老朋友,你贏了。”
科西切低聲道。
“你還記得這棟房子嗎,我們那時候就住在這里,愛德華還沒有愛上你的妹妹,我也沒有成為你的敵人,我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彼此相愛。”
“閉嘴,你這個怪胎,我真后悔認識你,甜言蜜語的毒蛇,要不是因為你,他們也不會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魏彥吾擰起眉頭,為什么這條蛇還沒有死,出血量足以讓一個人致命,公爵卻仍然能談笑風生。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么還沒有死?”
科西切公爵的臉上浮現出嘲弄的笑容:“如果你想看見我死,那么我就會死,這樣能讓你滿意嗎?”
不對!
這條毒蛇詭計多端,絕不是他表面上這么簡單!
魏彥吾連連射出劍氣,將科西切打的血肉模糊,可是公爵的聲音仍然清晰的傳來。
“老朋友,我在龍門多個地區安放了足以毀滅區塊的源石炸彈,你可以來炸我,也可以去拯救那些平民,選擇權在你手中,就像那時候一樣…做一個好人,或者做一個忠于自己的人。”
情知遭到戲耍的魏彥吾臉色很難看,轉身跑出大門,他的出現讓守在附近的家臣們松了口氣。
“快,命令各地的暗哨立即對隱蔽角落進行搜查,小心有炸彈,通知林舸瑞,我要見他!”
科西切,你究竟想做什么?!
天空似乎開始下雨了。
暉潔躲在房間里不愿意出來,她可能在怪我為什么總是針對那個大小姐,我只是不想看見她被欺負,難道我做錯了嗎?
小塔坐在門口,看向外面,屋檐下淅淅瀝瀝的滴著小雨,滴滴噠噠的雨點聲總能讓她的內心獲得平靜。
“你在想什么?”
一個平靜的聲音傳來。
小塔轉過頭,看見披散著白色頭發的男性正站在自己身邊,最近一段時間,這個人經常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他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始終等自己先開口問。
“我什么也沒有想。”
“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什么?”
男人輕聲道:“一個關于你父母的故事。”
“你想說是魏先生殺死我的父親,逼我的母親改嫁,最后她郁郁而終?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聽,你除了挑撥離間還會做什么?”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你的母親,魏彥吾的妹妹,在丈夫和親哥哥殺死后,被迫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才有了你的妹妹陳暉潔,這是事實,郁郁而終也是事實。”
小塔煩躁道:“你究竟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