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全部退后!”
霜星飛快抽出腰間的法杖,自下而上劃過,在身前凝結出一面晶瑩的冰盾。
高高躍起的霜葉雙持戰斧,斧刃劈在冰盾上,后者隨即破碎,而霜星早已在她破盾時,閃身后退幾米遠,拉開距離。
“不要逃!”
霜葉擎著雙斧連連揮動,斧刃劃破空氣,一道道霜氣飛向霜星。
身為一名術師,跟近衛拼近戰是不可能的事情,霜星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被霜葉嘲諷一句就放棄自己的優勢?
只不過,小狐貍的氣勢比之前要強多了,而且,她放棄了雙手戰斧,換上攻擊距離短一些的雙持戰斧,攻擊頻率也大大提升了。
密集的雨點打在霜星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上,打濕了長耳朵邊的一小撮絨毛,法杖指向地面揮動,頓時前路的積水凝結成了冰面,白兔子在冰面飛快地滑行,身后緊跟著一道又一道霜氣。
霜葉飛快跑動,不斷調整自身的位置,換了雙斧之后,霜氣的威力稍有下降,但換取的攻速卻是非常可觀的,另外最為關鍵的一點,她摸到了精一的天花板,戰斗力到達頂峰,急需的是作戰經驗。
博士勸過她可以用作戰錄像和高強度的訓練來彌補這一空缺,但霜葉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發出渴望的呼喚,渴望像現在這樣的戰斗,哪怕劇烈使用源石技藝會引起源石病復發。
一道寒光閃過,貼近霜星的小狐貍揮出自己的雙斧,重重地砍在敵人身前的護盾上。
有點疼。
這是霜星的第一感受,表情略微錯愕,沒想到霜葉會這么拼命,早有準備的術師不可能放過敵人任何露出破綻的行為。
右腿猛踩地面,濺起的積水在空中凝結成一朵冰花,以霜葉為中心的一片范圍內,寒氣迅速蔓延,凍結一切。
霜葉艱難地挪動著雙腳,但還是被凍住了身體,寒意不斷侵蝕身體,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
不夠!
還不夠!
突兀的,霜葉的頭頂凝聚出一只露出獠牙的狐貍,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霜星,發出一聲又一聲咆哮。
咔嚓,咔嚓,咔嚓…
凍住霜葉雙腿的冰寸寸斷裂,化作冰凌落在地面,沃爾珀干員再一次撲向了霜星。
“這么不要命么?”
霜星微微皺眉,深知繼續下去,一定會引起源石病的爆發,小狐貍這是魔怔了?
“我說過…一定會打敗你!”
霜葉低吼一聲,雙臂連續揮舞,戰斧不斷攻擊霜星的護盾,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竟然將霜星的冰盾砍出了道道裂紋。
一直在密切關注霜葉變化的霜星明白過來,原來小狐貍已經到了晉升的邊緣,只差一個契機就能達成所有條件。
“原來你的心愿就是打倒我,當初在切爾諾伯格的廢城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障礙么?”
霜星想的透徹,腳下一滑,再次拉開些許距離,大聲道:“你現在就想打敗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我不會讓你去追博士的,至少,至少我能拖住你!”
小妹妹,你這樣沒有底氣可不行哦。
霜星的嘴角微微上翹,右手握著法杖,向前一揮,頓時滿天的雨點都化作冰凌,飛向霜葉。
霜葉見狀,連忙交叉戰斧護住自己的正面,向前沖刺,她不可能這么站著讓霜星攻擊。
過來了,真的很有氣勢。
霜星忽然停止了攻擊,甚至連護盾都撤了,將自己暴露在霜葉的斧刃之下,而這時候的霜葉因為用戰斧遮擋住視線的緣故,什么都沒有看見,當場揮動雙斧砍了下去,剎那間,鮮血激射,沾在霜葉的臉上。
霜葉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的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能擊殺霜星的程度,可這些確確實實的就在面前發生了,都是真的。
“小妹妹。”
霜星低頭看著從肩膀砍進身體的戰斧,有氣無力道:“這下你真的贏了,你高興么?”
說完,白兔子仰面倒下,落在冰面上,流淌出來的鮮血逐漸被落雨稀釋。
“我真的做到了?”
霜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心中缺了一塊,沒有絲毫興奮,甚至還有些空虛。
她是敵人啊,打倒敵人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霜葉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身體深處傳來陣陣虛脫感,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兩眼發黑,她想著,自己應該也快完蛋了,附近都是雪怪小隊,她殺了他們的大姐,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霜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然而就在她倒下時,原本嵌在霜星身體里戰斧被蠕動的血肉擠了出來,一絲金光從白兔子的身體散發出來,沒過多久,霜星坐了起來,神色復雜的看著昏迷不醒的霜葉。
她的心情也很復雜,沒想到竟然會浪費一次復活的機會用來完成羅德島干員的心愿,復活的回轉時間很漫長,至少在一段時間內,霜星不可能全力出手。
“我也是瘋了,和領袖一樣。”
霜星撐著法杖站起來,這時,聚集在附近的雪怪小隊成員才姍姍來遲,為首的一人關切道:“首領,不要緊吧?”
“不要緊,一次復活而已。”
霜星冷著臉,用法杖指著不遠處的霜葉:“把她帶回去,別弄死了,還有她的戰斧,這些可是非常值錢的東西,回去算一算我的人頭在烏薩斯的通緝令上值多少錢,拿賬單去找羅德島的博士要錢,少一個子都不行。”
一想到接下來會有一大筆錢進賬,霜星心中稍微舒服一點了,不怕羅德島的博士不認賬。
“大姐,我們現在去哪里?”
“出城,這地方不能呆了,也千萬別和羅德島的支援部隊撞在一起,就從另外一個方向走,跟大爹會合。”
“大爹也來了?”
身邊的雪怪小隊驚嘆道。
霜星點點頭:“如果不是大爹,銹帶的那些幫派不可能擋得住哥倫比亞官方,領袖的計劃正在進行,一切正常。”
一刻鐘過后,冰面化開,空無一人的廢棄廠區內又恢復了平靜。
另外一邊,周金儒坐在車上,將霜葉失去聯絡的報紙貼在筆記本的一角,他推測霜葉很有可能和霜星展開一場戰斗,甚至是決斗,但霜葉的實力,他是清楚的,不可能贏得了霜星,所以接下來贖回俘虜就變成了一件即將到來的事情。
“還沒有找到伊芙利特的下落么?”
周金儒的話傳到前方干員的耳機里,很快得到回復:“還沒有,但是我們發現附近有戰斗過的很久,有灼燒也有成片的建筑物破壞,不像伊芙利特干員的進攻方式,因此我們判斷極有可能是塞雷婭干員的獨特攻擊。”
塞雷婭的獨特攻擊方式是周金儒特別標注出來的,他根據夢境世界的塞雷婭做出的判斷,放下盾牌的塞雷婭毫無疑問是一名高星近衛干員,還是一個有治療有破壞力的近衛。
“繼續找,同時也要戒備整合運動,別被讓人從側面發動突襲。”
周金儒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遠處竄出一片火光,緊接著是猛烈的爆炸,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那里進行破壞。
“過去看一眼,說不定是我們的目標!”
周金儒立即做出判斷,因為在外面滂沱雨勢之下,幾乎不可能存在明火繼續燃燒的可能,他傾向于是塞雷婭的戰斗,而在圣亞拉爾,能讓塞雷婭打到這種程度的人,就只有塔露拉了。
整合運動里的干部,能和塞雷婭正面硬碰硬的人,屈指可數。
霜星在后面沒有追上來,浮士德是個射箭的,梅菲斯特是醫療兼職召喚,W擅長爆破,剩下的人選呼之欲出。
“塔露拉。”
周金儒當初在整合運動的營地里并未見到塔露拉,后來被炎客救出來,塔露拉直追上來打倒了炎客,她似乎一直都將周金儒排除在外,這種刻意的行為也引起了周金儒的關注。
“按理來說,塔露拉第一時間關注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可她連續幾次表現得都在刻意繞開我,現在我過去露個面,弄不好塔露拉會直接放棄和塞雷婭的對沖,當然也有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周金儒在腦海中思考了幾分鐘,最終決定過去看一眼,最主要的還是撈干員,他可沒忘了夢境世界里發生的一切。
塞雷婭從廢墟里爬起來,給自己上了一次急救,她早已扔了盾牌,為了節省體力,甚至連鈣質化都關閉了。
不得不說,面前的龍女是她見到的最強大的敵人,比當初爆發的炎魔還要高出好幾個層級。
最麻煩的當然還是無法正面抵抗龍女的進攻,來自旺盛生命力的灼燒效果會帶來嚴重的燒傷,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斷地灼燒,因此塞雷婭有一半的精力都用在如何閃躲塔露拉的龍炎。
“我的人應該已經找到了那個孩子的下落,她身邊的兩名醫生根本做不了什么,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傷害她們。”
塔露拉的衣服有些凌亂,甚至好幾處都被撕破了,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膚。
“你很強,也知道如何使用龍的力量,很可惜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不能告訴你,這力量到底來自何處。”
塔露拉的自言自語,在塞雷婭的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俯視,是一種來自高等貴族的傲慢,在哥倫比亞生活多年的瓦伊凡戰士非常討厭這種語氣。
如果是維多利亞的舊貴族是禮貌古板,那么塔露拉現在的表現,毫無疑問的是來自烏薩斯貴族的傲慢,他們目空一切,毫無節制地展現出自己貪婪的一面,并且愿意用一切手段來摧毀任何擋在面前的存在。
“我沒想過你還是一個烏薩斯人。”
塞雷婭擦著嘴角,活動著手腳,那張布滿鱗片的臉上流露出名為輕視的神情:“這里是哥倫比亞的銹帶,并不是你的烏薩斯,收起你那一套,小姑娘。”
“強大的力量會帶來強烈的自信,你和所有哥倫比亞人都一樣,他們擅長發展經濟,便能成為世界之王了么?”
塔露拉的話語還飄蕩在空氣里,人卻消失了,她動了,動作極快,快得連塞雷婭都只看到了一片虛影。
塞雷婭一腳踹破身邊的圍墻,飛身撲倒,下一刻,她頭頂的墻體融化成了炙熱的液體,一柄泛著寒光的劍擦著她的頭頂飛了過去,甚至削斷了一綹銀白色的毛發。
臥倒的瓦伊凡突然暴起,一把扯住握著長劍的手腕,猛然回身將對方摔在相鄰的一面墻上,砸倒一面墻的同時,大量磚塊沙土將對方埋在里面。
“博士,我們發現了塞雷婭女士!她正在和一名劍士戰斗!”
“所有人不許靠近!”
周金儒急忙喊道。
他很清楚塔露拉的攻擊模式,盡管三令五申,他還是害怕有人會因此喪命。
微風接過了話筒:“博士,塞雷婭女士似乎不是對手,她一直在靠治療撐著,但是一個精力是有極限的,我們應該立即支援她!”
“對方是不是只有一個人?!”
“是的,我們并沒有發現其他整合運動的蹤跡。”
周金儒思索兩秒:“四支小隊分兩個方向去追索伊芙利特,我懷疑整合運動的正在追蹤她們,剩下的一支小隊與我的小隊一起支援塞雷婭,注意,必須在有掩體的情況下才能暴露攻擊點,放出無人機,不要在意無人機的損失,我要控制視野。”
越野車在街頭飛速前行,周金儒心急如焚,他更擔心塞雷婭的安全。
前方干員傳回情報,塞雷婭和塔露拉打了有一會兒,造成的建筑破壞不計其數,可現在的塞雷婭再怎么強悍,都沒有夢境世界里一半的實力,而塔露拉,是泰拉世界戰斗力的天花板,能摸到天花板是一回事,但天花板本身是另外一回事啊。
至于夢境世界塞雷婭為什么那么強大,周金儒認為跟她失去了至親至愛,以及背負起一座地下城市的生死存亡有很大的關系。
這時,塔露拉緩緩垂下長劍,玩味道:“他來了,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