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婭瞪大了眼睛:“博士你不是知道這件事嗎?”
“我沒想到她來的這么快啊?”
忽然間,阿米婭的眼神里充滿同情,鄭重道:“博士,我會保護你的。”
你不會覺得凱爾希會打我吧?
不光是阿米婭,連亞葉的表情都變了,她雖然一直在護衛艦加班,但也從一些干員口中聽說博士回來后的遭遇,三天兩頭被凱爾希醫生打,慘到甚至有干員希望博士出一段時間外勤。
“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被凱爾希醫生打,我是在幫助她,我…”
周金儒掙扎了兩句,后來他發現自己不用解釋了,因為阿米婭和亞葉壓根沒信。
人生悲慘,不過如此。
背影蕭瑟的男人走進前廳,凱爾希剛好放下茶杯,今天的大猞猁換了一身更清涼的衣服,淡綠色吊帶連衣裙露著雙肩,長腿并攏向一側傾斜,尖頭綁帶涼鞋襯托著白嫩的足背,顯得格外有女人味。
意識到男人注視著自己,凱爾希抬起頭,和他對視。
“博士,有事?”
周金儒深深吸了一口氣:“凱爾希,今晚有live,一起去吧?”
“好啊。”
猞猁撩起耳畔的發絲,纖長的手指握著一瓶水遞過來:“吃了燒烤,喝點這個,你坐一會兒,還有一個孩子在換衣服呢。”
“好。”
周金儒一臉懵逼的坐在凱爾希對面,他還沒見過這么溫柔的她,茫然無知的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從二樓下來一名菲林小女孩,一襲白色長裙,嬌俏可愛,怯生生的抓著裙擺。
凱爾希,迷迭香才是你最愛的小女孩吧,相比較之下,阿米婭的裝扮就不像親生的,雖然她確實不是親生的…
“走吧,我們去參加live。”
他們四個人走出酒店時,愣是沒人敢跟上來,甚至連一個靠近的干員都沒有。
不管誰對博士有想法,在大猞猁面前都輸了不止一籌。
直到他們離去,才有人敢出現在陽臺,目送車子遠去。
詩懷雅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可惡,這樣怎么可能贏得了,根本沒有機會!”
豈止沒有機會,誰能和凱爾希醫生硬碰硬?
在座的各位干員恐怕都沒有底氣站出來,更別說對抗了。
羅德島只能有一個話事人,那就是身居幕后的凱爾希醫生。
“小陳,你若對那位博士真有想法,切記不可和那位醫生正面碰撞,不知道什么原因,讓保持靜默的她選擇主動出擊,你要弄清楚這一點才有勝算。”
陳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文月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此前不是在暗示她不能再進一步的么?
文月夫人淡淡道:“你若是擔心你舅舅,這倒不必,家里吃什么餡兒的餃子,這種事情我還是能做主的,可是日后你有一天成為龍門之主,身邊不能沒一個幫襯的,我看那位維多利亞的出逃王女許諾親王,咱們也不能落了面子。”
“舅媽!”
陳的臉一下子紅透了,這連八字都沒一撇,文月夫人干嘛要說那么多?
“小陳,我知道你臉皮薄,可我更擔心你日后追悔莫及。”
“新汐斯塔的演出沒有兩年前熱鬧,可能是因為當初發生的事情吧。”
周金儒走在阿米婭身側,小兔子平時再怎么成熟,在一些晶瑩剔透的小玩意面前還是顯露出孩子的天性,轉眼之間,右手手腕處多了一條黑曜石手鏈。
阿米婭牽著周金儒的手,甜甜笑道:“這樣就和博士一樣啦。”
很顯然,她注意周金儒戴在手腕的黑曜石手鏈已經很久了。
“我這條是在龍門時,別人贈送的,和你的手鏈款式不同。”
“我不管。”
阿米婭可不在乎這些,又去買了兩條,送給迷迭香和凱爾希,沒幾分鐘,小貓和小兔子便混到一起去了。
不知不覺,周金儒和凱爾希落在她們后面,男人抱著雙臂:“來逛街的人好像不是很多。”
“新汐斯塔還在建設階段,很正常。”
“凱爾希醫生,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出來玩,還以為你會留在羅德島本艦。”
大猞猁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淡淡道:“阿米婭想出來玩,我不放心,這個答案你滿意么?”
“滿意,畢竟她是我們的領袖。”
“十六歲的少女難免會對年長的男性產生傾慕,你要注意自己的分寸。”
這一點周金儒早就察覺到,也是他近一段時間的工作,引導阿米婭,他對于小兔子來說是長輩和導師,充當她堅強的后盾。
“哈哈,你竟然也會擔心這一點,像你我這樣的怪物,竟然會害怕別人喜歡自己。”
“怪物不想傷害他人,他人卻會因為怪物而受傷,有時候我連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們都在背地里叫我老女人,很久以前也有人這么叫過,叫我不老的魔女。”
“凱爾希,現在有一個機會,你想體驗一下么?”
大猞猁幽邃雙眸倒映出男人的身影,她微微抬起白皙的下巴:“你試試吧。”
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推到道路一側的櫥窗邊,男人湊近些許:“如果你是不老的魔女,那我只能成為魔王了。”
“黑,你看見那對情侶了么,我猜他們馬上就要接吻了。”
跟在錫蘭身后的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了一眼,便嘆息道:“很明顯不是,他們連告白都算不上,男方看似很主動,其實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了,而女方在那一瞬間握緊拳頭,我猜她心里一定想用膝蓋撞在男方的身上。”
錫蘭的興趣一下子銳減許多,失望道:“怎么這樣…”
更多的猜測,黑并沒有說出來,比如走在前面的那對小女孩,他們明顯是兩個單親家庭,正在試圖重組家庭,女方比較強勢,而男方顯然吃過苦頭,但他們還在嘗試增進感情,只是方法有點不太對…
“小姐…”
黑轉頭一看,錫蘭已經跑到十幾米之外,蹲在一個地攤前,仔細詢問著什么。
“免費實現愿望,每人僅限一次。”
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如果愿望真的能輕松實現,這片大地就不會有這么多不公了。
這人肯定是個騙子。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黑走到錫蘭身邊,小聲道:“小姐許了什么愿望?”
已經完成許愿的錫蘭睜開眼睛,笑嘻嘻道:“愿望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靈了嘛,黑,你也要許愿嗎?”
攤主是一名穿著黑色斗篷的怪人,這么熱的天氣竟然也包裹的如此嚴實,黑下意識想讓對方露出真實面貌,但小姐的話又讓她感到為難。
“小姐,免費許愿,你只要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念愿望,也許你的愿望就能實現呢?”
斗篷下傳出沙啞的聲音,就像生銹的金屬互相摩擦時一樣,令人牙酸。
錫蘭催促道:“黑,你許個愿吧。”
黑沒有辦法,閉上眼睛,在心底許下愿望,卻發現錫蘭正注視著自己,眼神里充滿好奇。
“黑,你許的什么愿望?”
“我想讓小姐的愿望實現。”
對面的攤主微微搖頭:“這位小姐,許愿說出來就不靈了,請再許一個愿望,不能和上一個重復,也不能說出來。”
現在的神秘學儀式感這么強嗎?
黑再次閉上眼睛,這次她許的愿望是讓錫蘭每天都過的開心,沒有憂愁。
睜開眼睛時,許愿攤的主人早已不見,黑忙問道:“他人呢?”
“你許愿時,收攤走了,不要在意這些了,我們快走吧。”
就在這時,路對面的那對情侶看了過來,而且男方主動向這邊走。
錫蘭以為是她們之前的對話打擾到對方:“真抱歉,我不知道是…”
“不,不要緊,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羅德島制藥公司的主管,我旁邊這位是凱爾希醫生。”
話音剛落,錫蘭表情僵住了,她萬萬沒想到看上去感情不太順利的情侶竟然就是羅德島制藥公司的二號人物和三號人物,之前因為天太黑沒看清,現在借著燈光,認清旁邊那個女人的臉,她確認對方的確是在維多利亞醫學期刊上見過的源石病領域資深導師,凱爾希。
至于自稱主管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羅德島制藥公司的博士,以前只聽說過,現在親眼見到,才發現他的確能虜獲姑娘們的芳心,難怪能和凱爾希醫生站在一起。
錫蘭猛然回頭,只看見身后一臉警惕的黑,再也不見許愿攤的攤主。
“這么靈?”
“錫蘭小姐,你說什么?”
可能是因為周邊聲音太過嘈雜,即便站的這么近,周金儒也沒能聽清錫蘭說了什么。
“很高興能見到你們,真的非常高興。”
錫蘭先是與周金儒握手,再和凱爾希握手,這時,走在前面的阿米婭帶著迷迭香折返回來。
小兔子好奇道:“博士,凱爾希醫生?”
周金儒立即開始介紹:“這是錫蘭小姐,旁邊這位是黑小姐,兩位,這是我們制藥公司的領袖,阿米婭。”
一番寒暄過后,依次握手,當周金儒握住黑的手時,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黑的感染程度不算高,只消耗了幾點理智便平穩了,不過,他似乎感覺到一絲不協調。
松開手時,黑心里也感到疑惑,說不上來的感覺。
“現在不是會面的好時候,我們再找機會正式見面。”
由于錫蘭現在是新汐斯塔的名譽市長,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給市民做出榜樣,因此雙方要用公開的正式會面來打開局面。
和錫蘭與黑分別后,阿米婭感嘆道:“成為大人物的麻煩就在于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了。”
“那當然,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有朋友也有敵人,誰知道電子屏幕后的那雙眼睛是什么情緒?”
周金儒琢磨著傍晚時見到的沃爾頓,精明的哥倫比亞人顯然不會無的放矢,難道他的目的是影響新汐斯塔的傾向?
他很快就放棄了繼續深究:“難得出來玩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現在重要的是凱爾希、阿米婭和迷迭香,而不是新汐斯塔怎么樣,他不在乎。
“博士,那邊好像有唱歌的地方,我們去玩吧。”
唱歌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尤其是在新汐斯塔這種曾經舉辦過露天音樂會的城市,市民對于音樂的接受程度自然更高。
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一個獻唱的人是迷迭香,菲林小女孩看起來懵懵懂懂,但她拿起麥克風時,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仿佛她就是舞臺的主宰。
露天舞臺下,周金儒跟著一群觀眾揮舞著熒光棒,感嘆羅德島果然臥虎藏龍。
“博士,”阿米婭偷偷在他耳邊透露道,“其實羅德島有很多干員以前就演藝事業出身,而且凱爾希醫生教過我們唱歌,有一次她還說以前還在上高中時,曾經和同校的好友辦過樂隊呢!”
“那其他人呢?”
“夜刀干員曾經是東國非常受歡迎的偶像歌手呢!”
周金儒:“…”
難怪凱爾希看紅豆演奏電吉他時,總是全不在意的模樣,原來是班門弄斧啊。
一曲已畢,臺下掌聲不斷,呼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迷迭香唱的真好。”
“其實我也會唱歌。”
“我知道,你還會演奏小提琴呢。”
周金儒伸手試圖去摸小兔子的頭,不出意外的被后者打落。
一直沒有說話的凱爾希牽著迷迭香:“走吧,我們去海邊坐一會兒。”
四個人離開露天舞臺區,走向海邊,天色全黑的海邊只有不遠處小徑的路燈能提供一絲微不足道的燈光,但逗留在此處的人卻不在少數。
他們悠閑地享受著海風輕拂,還有海浪沖刷上岸時的細碎聲響。
凱爾希脫下綁帶涼鞋放在身后,坐在防波堤上,小貓蜷縮在她身邊,而阿米婭則緊挨著小貓。
周金儒不忍心打破這樣的寧靜,他挨著凱爾希坐下,全身放松,傾聽著風與浪的聲音。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