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島陸行艦,醫務室,當值醫生安賽爾正在寫每日記錄,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咚、咚、咚。
他抬起頭,醫務室的門開著,玫蘭莎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很不好看。
安賽爾一頭霧水,連忙停下手中的筆,問道:“玫蘭莎,你哪里不舒服?”
這可不常見,玫蘭莎很少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即便在執行任務時都不會如此無法控制情緒。
“安賽爾,我剛剛看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羅德島是有一些見不得陽光的勾當,但也不至于這樣吧,安賽爾琢磨著怎么開導玫蘭莎,畢竟對方離開的時間有點久,剛回來難免有些不適應。
玫蘭莎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道:“我看見阿米婭小姐在擦她的戒指。”
擦戒指?
阿米婭在擦戒指?
這很正常啊,哪里不對勁?
一時間,安賽爾被玫蘭莎說的話弄的思維混亂,想不明白有什么問題。
玫蘭莎又說道:“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阿米婭小姐從兩天前開始就是這副表情了,很可怕,我們得想想辦法。”
提到兩天前這個時間點,安賽爾一點就通,臉色狂變,聲音沙啞:“你說的,就是今天?!”
“對。”
“大事不妙啊,是要想個辦法,阿米婭小姐有沒有說什么話?”
“沒有。”
安賽爾張大了嘴巴,如果什么都沒說,問題就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必須要阻止阿米婭!
可是,緊要關頭,他們應該去聯合誰呢?
“喲,你們都在啊。”
醫務室門口又來了一個人,看見安賽爾正在和玫蘭莎說話,隨即走了進來。
安賽爾從座椅里站起來:“嘉維爾醫生,有什么事么?”
“有,準備一下血漿,除顫儀,還有別的急救物品,速度要快,陸行艦前面的營地集合。”
說完,嘉維爾轉身就走,沒有半點停留。
安賽爾愣在原地,木然的看著玫蘭莎,后者一臉苦笑,無奈的點頭。
“我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一定很想我吧?”
周金儒駕駛著黑玫瑰,一個人跟在幾輛越野車后面。
走在最前面的車是棘刺在駕駛,其次是日落即逝樂隊,再后面三輛車都是鴨爵的,總之,來自哥倫比亞的投資商人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粘著他不放。
如果不是這幾輛車的速度跟不上,周金儒早就拉滿速度沖出去了,連續在荒野里走了一周,人人都精疲力盡,盼著早點抵達目的地。
而今天,他們就可以看見羅德島陸行艦的輪廓,棘刺已經溝通過了,羅德島干員在附近搭建了臨時營地,他們就在那邊休息片刻,然后再去陸行艦做檢查,周金儒估計今天一天差不多能忙完。
至于阿米婭的那一點點小威脅,他還沒有放在心上,阿米婭那么可愛的小姑娘,怎么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不可能,沒有的事,小兔子最可愛了。
周金儒抬頭向遠方望去,依稀可見陸行艦的輪廓,平時呆在里面沒多少概念,在荒野里看見時,才會感嘆陸行艦的雄偉。
“已經能看見了,我先過去,你們后面跟上來。”
他跟棘刺說了一聲,然后拉著轉盤沖出去,身后的風將棘刺說的話都吹散了。
“棘刺先生,你剛剛說什么?”
正在幫愛麗絲梳頭的絮雨好奇的問道。
棘刺注視著周金儒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嘆了口氣:“唉,沒什么,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大概吧。”
當初離開羅德島時,只有一艘孤零零的陸行艦,但現在回來時,卻多了好幾艘護衛艦,周金儒一眼看不到邊,光是他能看見的就有整整四艘。
這些可都是吃錢大戶,也不知道增加的幾條生產線能不能填補資金上的空缺,不過其中有一條生產線已經被圣亞拉爾預定了。
“營地在前面。”
周金儒放緩車速,前方搭建了棚屋,附近還有走動的后勤干員,再就是一些平民。
“博士?”
正在引導平民的人是末藥,一段時間不見,沃爾珀小姐換了個發型,扎著麻花辮的姑娘穿一身白大褂,兩人相見時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末藥醫生,你今天值班?”
“是、是啊。”
末藥看起來有點緊張,眼神飄忽,肢體動作變得多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周金儒意外道:“怎么了?”
“博士,你剛剛回來啊,要不要去參觀一下護衛艦,再轉一圈?”
“哦,暫時不用了,我先去找阿米婭,有點事情要跟她說。”
周金儒正要走,末藥快步走上前來,從挎包里摸出一管藥水塞進他的手里。
“博士,這支我配的止疼藥,有點苦,喝的時候慢一點。”
我剛回來,你給我止疼藥是什么意思,難道…
周金儒猛然抬起頭,盯著末藥的眼睛,后者眼神亂竄,后退幾步,逃也似的跑了。
仔細想想,今天的羅德島未免太過安靜了,原本以為會有人來迎接他,現在看來只有一個末藥,對方還不是專程在此等候的。
周金儒不禁后退一步,前方可是地獄啊…
“博士?”
冷不丁的,阿米婭的聲音陡然出現,嚇了周金儒一大跳,他連忙回頭,小兔子正站在不遠處。
“博士,維多利亞好玩么?”
“挺好的,挺精彩的。”
“那你為什么沒有回來?”
“我這不是回來了么,千里迢迢,途中還迷路了,對吧。”
阿米婭眼中失去高光:“只是迷路了,沒有別的?”
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起來,就連夏天的陽光也無法帶來溫度,徹骨寒意令人的意識也為之凍結。
真可怕,這就是阿米婭的力量?
周金儒倒吸了一口涼氣(字面意思),他顧不上許多,沖過去,一把將阿米婭抱了起來,原地轉圈,四五圈后才停下。
“阿米婭,我想死你了。”
阿米婭被他突然抱起來,又轉幾圈,弄的暈頭轉向,一對豎耳朵低垂,用力用額頭撞著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