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
就在周金儒盯著通訊裝置發呆時,莫斯提馬從外面走了進來。
由于阿米婭主動終止聯絡,周金儒已經發呆好幾分鐘沒能緩過來。
面對墮天使嘴角淡淡的笑意,男人嘆了口氣:“阿米婭今年十六歲,是個大姑娘了。”
“哦,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獎的發言啊。”
周金儒瞥了一眼莫斯提馬:“你們能不能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可怕,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敢愛敢恨,有責任擔當,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動不動就說愛你一萬年,要逆天,還要和別人不死不休,我是個正常人。”
“好好好,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是金屬大師也不是海王行了吧,說正事,這一趟下來,你感覺怎么樣?”
周金儒仔細回憶了半分鐘,微微搖頭:“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惡劣,攝政王對薩卡茲和倫蒂尼姆的掌控遠超想象,更何況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實情,當我看見殿下時,第一想法并不是殿下怎么在這里,而是我們身后的W要叛變,幸虧她沒有這么做。”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莫斯提馬坐在椅子上,光著一雙長腿,她好像一直如此,戴著輕薄手套的雙手輕輕按在雙膝,指尖敲打著膝蓋。
周金儒多看了幾眼,然后收回自己的視線,淡淡道:“攝政王故意給我看了一些信息,我有點懷疑他是一條能跳上水面看見有限河道的魚,我之前見過一個,莫斯提馬,你這么強,為什么遲遲不肯出手?”
“我不能隨便出手。”
莫斯提馬舉起自己的右手,平行擺在面前:“現在這里是一層冰面,正常人不管怎么走都不會使冰面破滅,但是換一臺蒸汽機甲來,可能連機甲帶人都會沉進水里,更多的時候,我們需要維持冰面的穩定,而不是給它再增加負擔。”
周金儒看向門口,他想起了伊芙利特。
“冰面上的人害怕沉下去,冰面之下的生物想浮上來,博士,有些事情難以避免,我們只能盡量讓它到來的時間能晚一點,再晚一點,等到我們做好準備,哪怕只是磨亮了刀子,也好過被猝不及防砸在臉上。”
周金儒琢磨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你說的我都能聽得懂,不過你這個比喻未必所有人都能聽得懂,這要是擺在羅德島,肯定有人要說你是謎語人。”
“他們可不敢說凱爾希醫生。”
哈,原來凱爾希是大家公認的謎語人。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不過周金儒因為牽動傷口的原因疼得呲牙咧嘴,笑得比哭都難看。
在那一次通話之后,阿米婭沒有再發來任何通訊,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現在維多利亞境內所有能行動的羅德島干員全部轉移出境,向新汐斯塔前進,因為和龍門簽署的開拓航線協議需要在那里進行復核。
周金儒安靜地養傷養了一周,終于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伊莎貝拉小姐,你怎么會來?”
伊莎貝拉看著周金儒時神情復雜,她還是她的大明星,盡管在倫蒂尼姆的情景劇出現了大紕漏,那也是維多利亞官方的問題,對她的影響極其有限。
她坐在床邊,眼圈紅紅的:“我以為你真死了。”
“這從何說起?”
攝政王利用的是太古集團給他的假身份,可以說這個身份徹底死了,畢竟紀念碑都豎在那里,總不能伸手去打維多利亞官方的臉。
伊莎貝拉開口第一句就讓周金儒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個紀念碑啊,我一開始不相信,但是找不到你,你們公司的人又連夜走了,就懷疑真的發生意外,所以…”
她的臉蛋紅了起來:“我還去給你獻花了。”
周金儒斟字酌句道:“那個身份其實是假的,攝政王利用它作秀,我想這不難看出來。”
伊莎貝拉的身份頗為特殊,她是伊莉莎的妹妹阿黛拉降臨時用的身份,按理說會得到對方的保護,現在那對姐妹走了,不知道伊莎貝拉還有沒有那樣的特殊能力。
“你懷疑我的演技?”
“絕對沒有,我還敢得罪你,你可是攝政王面前的大紅人,感染者觀察團的形象大使,哥倫比亞,卡西米爾,甚至雷姆必拓,他們都認你這張臉呢。”
周金儒的夸張表現讓伊莎貝拉無法生氣,只好嗔怪道:“現在好了,那個小姑娘被攝政王塞過來,跟我一起跟隨觀察團離開倫蒂尼姆,她可為你傷心了好幾天呢。”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不過讓你們傷心,非我本意,聽你說起來,你們就快離開倫蒂尼姆了?”
伊莎貝拉點頭:“是啊,下周這座移動城市解除封鎖,人員正常進出,觀察團成立后的第一個觀察對象,你絕對想不到是誰。”
不得不說大明星的側臉看上去真的很美,讓周金儒大呼過癮,果然明星范很不一般。
“讓我猜一猜,你們第一個觀察對象不會就是整合運動吧?!”
伊莎貝拉神情自若,轉過頭盯著周金儒的眼睛,就在他認為自己猜錯了的時候,淡淡道:“你猜對了。”
她繼續說道:“最近一年以來整合運動的風評發生了轉折性變化,受不了各個地區壓迫的感染者紛紛逃亡,投奔整合運動,現在早就不是那個只要不宣傳,消息就出不了十公里的年代了,整合運動變得越來越正規化,他們不但有自己的宣傳隊,還有組織安排宣傳員前往各地進行宣傳工作。”
“對了,還有一件事,烏薩斯那邊聽說我們觀察團即將觀察整合運動后,已經向維多利亞發出嚴正抗議。”
周金儒差點沒笑出聲,各國聯合在一起組建的感染者觀察團恐怕是烏薩斯也沒想到的,本來整合運動這枚棋子忽然跳出棋盤變成了捏著自己這枚棋子的棋手就已經讓烏薩斯驚掉下巴,現在又冒出一個觀察團,一套組合拳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除非現在的烏薩斯發動一場全面戰爭,否則地緣孤立是一般政治手段無法抹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