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將傘包接在手里,望著愛德華也背上一個,驚道:“你也要跳?”
愛德華一邊將傘包搭扣鎖上,一邊說道:“我不會降落,飛行器沒法開回去,等你在伯靈頓市場跳傘,我跟著飛行器去城市外圍跳。”
所以一架私人飛行器就不要了?
周金儒只覺得心都在滴血,這么大一筆賬單搞不好要記在自己頭上,痛心道:“記得把賬單寄給我,錢就算了,到時候我給你點別的東西。”
“一架私人飛行器,它再值錢,沒有使用價值,丟在機機庫里生銹,跟廢鐵有什么區別?”
四王子你思想覺悟這么高,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還錢了?
等等,你不要錢,難不成想要點別的?
周金儒瞬間警覺起來,不曉得愛德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愛德華扣好最后一個搭扣,伸手拽了拽,表情嚴肅,抿著雙唇,過了好幾秒,他才說道:“維娜在你那里吧。”
周金儒不說話。
“我好像看見她了,她是我的妹妹,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么?”
“所以?”
愛德華盯著周金儒的眼睛:“如果你們打算在一起,她能容忍你在外面養情人就已經到極限了,可是天知道你有多少情人,我擔心以她的性格,你不會有好下場。”
這時候,明月心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先生們,我們正在伯靈頓市場上空盤旋,高度下降到五千米,你們打算在這里跳傘,應該做好準備,不足四千米時,是跳傘的好時機。”
“不能再低一點?”
明月心解釋道:“為了安全考慮,加上天氣惡劣,大風加大雪,四千米高度剛好合適。”
周金儒在愛德華的幫助下穿好傘包,右手護袖里是戰術短刀,左手護袖里放著軍用手電,此外他的腰帶里還藏有急救止血貼以及一些用于緊急處理創傷的小物件。
“你是醫生,這些東西你應該都會用。”
周金儒按了按腰帶,心說一般的醫生摸到這些東西還要愣神,但是羅德島的醫生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不會用這些東西怎么行?
“注意,高度已經不足四千米,我們正在伯靈頓市場的左上空,風向有利于跳傘,你有三分鐘的空檔期。”
周金儒快步走到舷梯前,望向還坐在駕駛座上的愛德華:“這個人情我會還給你的。”
沒有等他動手,舷梯門緩緩打開,周金儒閉著雙眼,一個縱身跳了下去,全身都被狂風包裹著,由于是第一次跳傘沒有經驗,一下子失去平衡,旋轉著下墜。
“張開四肢,自然伸展,保持平衡!”
周金儒被風吹的張不開嘴,他倒是想保持平衡,但身體不停使喚,再加上低溫,更是事倍功半。
情急之下,他直接召喚出人形虛影,只見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冒出來,按照他的想法,從正面抱住他,強行讓不停翻滾的身體靜止。
明月心無奈道:“我沒見過你這么能作弊的。”
傘包綻放成一朵美麗的鮮花,仿佛無形的手輕輕將周金儒托起,讓他得以喘息,伴隨著大片的雪花向地面飄落。
人形虛影的好用程度超乎想象,不但能幫他攻擊防御,拿遞物件,關鍵時刻還可以當做另一個人幫襯一下。
不管怎么說,他的第一次跳傘有驚無險,現在就等降落到地面了。
“伯靈頓市場,這里很大,完全不知道貨物究竟藏在哪里。”
一行人踩踏著淺淺的積雪,趁著夜色鉆進伯靈頓市場。
作為零售批發市場,即便到了深夜也沒有完全停業,仍然有不少商鋪還亮著燈。
走在最前面的薩卡茲姑娘舉起手,做了一個標準的手勢,在后面幾個人的眼中,她在說前方有敵人。
手指并攏,微微彎曲,薩卡茲少女獨自脫離隊伍向前。
“她這么自信,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目標?”
W的不滿并沒有得到別人支持,伊內絲沉默了兩秒,回答道:“她用的偵查員通用手勢,作為偵查員,戰斗力必須要強,水平也比一般戰斗員高,你跟著塔露拉這么久,不會連這些都忘了吧?”
“我們這兒誰不是偵查員出身?”
伊內絲本身就是雇傭軍,她的水平毋庸置疑,普羅旺斯作為天災信使,常年游走在危險地帶,水準自然也不會差,而梅,她可能是這支隊伍里唯一一個短板,但是伊芙利特并沒有將她排除在外,還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梅姐姐的恒定幸運可以幫我們解決很多麻煩。”
數分鐘之后,薩卡茲少女回來了,淡然道:“弄清楚了,我們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在第三個交叉路口等待就可以,那里是必經之路,但是前方有不少巡邏隊,我需要你們分成兩組,聯合行動。”
伊內絲忽然問道:“你一共抓了幾個人?”
伊芙利特淡淡道:“六個,三二一,一個明哨兩個暗哨。”
伊內絲頓時對伊芙利特刮目相看,五分鐘解決六個人,再加上交叉逼供,這水平擺在老牌雇傭軍里也是頂尖那一撮。
“誰教你的?”
“我自己。”
W語氣一滯,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她開始好奇面前這個大姑娘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會表現的如此冷靜果決。
伊芙利特沒有再說話,伸手從戰術背心的某個袋子里抓出一個小玩意,隨手裝在電路接口上,然后戴好護目鏡,身后跟著四名行動隊員,繼續向前突進。
仿佛又回到了她最熟悉的地方,眼睛睜開就是戰斗的開始,沒有盡頭,也看不到盡頭。
沒有光明,只剩黑暗,什么都沒有,她失去了一切,已經沒有什么能再失去了。
當她來到還能看見光明的時代,深藏在心底的記憶被重新喚醒。
掛在脖子上的干枯羽毛,背后那面沉甸甸的塔盾,數次改良后的火焰噴射器,還有內袋里僅存的一支腦啡肽。
“我要親手終結這一切,只有這樣,所有人的犧牲才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