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么,周金儒意外地聽見音叉發出古怪的聲音,他雖然聽不懂,但拿在手里威脅一番的力氣還是有的,不管是理智還是燈塔,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特別有效。
“博士,你剛剛沒有看見有東西從你的身后跳出來么?”
我的背后有東西?
周金儒回頭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但同樣目瞪口呆的安德切爾點點頭,好像剛才的確有什么東西鉆出來了。
“我剛剛拿了主觀時緩,難道又跳出來一個替身使者,可我姓周不姓喬啊…”
他只好擺擺手:“先等等再說,我們先過去。”
臨時通路很快搭建完畢,站在路邊看著輪胎壓在鋼板上,穩穩的開過去,周金儒暫時放心了,抓著身邊的地靈問道:“接下來還會不會在發生地面移位?”
地靈面露難色:“我不知道,地質災害很難被預測,而且我連這次事件的誘因都不知道是什么,即便現在就發生繼續拉伸也不奇怪。”
普羅旺斯也在一邊幫腔道:“是啊博士,即便是天災信使也不能預測到所有天災發生時間。”
周金儒明白自己一時心急強人所難了,便說道:“那本次危機合約是怎么安排的?”
“救援更多的難民,搶救出一部分物資,維持臨時安置點的秩序,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生命,生存,秩序,這就是機密圣所的要求?”
普羅旺斯搖搖頭:“機密圣所還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這三條合約內容是我和地靈暫時擬定的,事后向機密圣所通報后,再由圣所派出信使進行調查,合約通過,羅德島就能獲取豐厚的回報。”
“你可以擬定合約,我也有權放棄履行合約,希望你能理解。”
“是的。”
周金儒看著戰戰兢兢地的普羅旺斯,不禁笑了起來,走近幾步,小聲道:“你不用這么害怕,現在紅不在這里,沒人覬覦你的大尾巴,而且我現在還沒有心情計較當初劃掉高級資深干員的事情,暫時不用擔心。”
普羅旺斯小心翼翼道:“博士,我現在說對不起還來得及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辦公室挺寬敞的,你可以隨時來做客,講一講過去的那些故事。”
周金儒看著一輛又一輛車開過去,直到他乘坐的那輛車開過來時,拉著扶手登車,說道:“這條路就讓給那些還在等待的難民,我們加速前進。”
過了這條街道,車隊正式進入外城區,距離目的地只剩一步之遙,也就是到了外城區,他才注意到街道兩側的老舊棚屋坍塌了不少,相當一部分人正在從廢墟里搶救一些還能用的物資。
“注意那些坍塌棚屋的方向,傾斜著向我們來的方向倒塌,說明發生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導致這些棚屋脆弱的結構支撐不住,最終形成坍塌。”
他聯想起那條寬一米多的裂縫,心頭浮現起一個大膽的猜測,地靈說那條地裂不是地質災害造成的,反過來說,就是人為的事故,在泰拉世界,什么情況會導致地面移位,大范圍出現坍塌事故?
“外城區其實是圣亞拉爾移動城市的一個區塊?!”
中大型移動城市除了提供主要動力的核心城之外,還有跟隨著一同前進的區塊,提供各種各樣的配套服務,農業工業貿易區,都有可能,畢竟沒有一座移動城市可以單獨在荒野里活下來。
隱隱約約,草蛇灰線。
周金儒的心中將線索串在一起,恐怕羅素在很多年之前就在謀劃這件事了,他所做的無疑是一場豪賭,一次壯舉,以及一個人造的奇跡。
圣亞拉爾常年都在哥倫比亞的監視之下,想在這里謀求一線生機,真的太難太難了,所以才需要外力的幫助,這些幫助看起來零碎,但整合在一起時,則變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猶如銹帶人傳統的捕夢網,將夢想牢牢捕獲在網里。
一座移動城市必須要有自己的核心城,于是有人送了一座核心城;
為了養活更多的人口需要大量糧食時,整合運動種的糧食大部分都被哥倫比亞吃下去,又被林曉熙和羅素通過灰色渠道截留,最終留在圣亞拉爾。
而十年前羅素趕走執政官開始經營這里,他就有足夠多的時間來架設移動區塊所需要的部件。
最后,只需要有人在背后輕輕一推,這座移動城市就落地了。
烏薩斯,維多利亞以及敘拉古聯合干涉,逼迫哥倫比亞承認圣亞拉爾獨立。
最后一塊拼圖落下,周金儒陡然明白了為什么羅素會要求自己和圣亞拉爾展開合作,和羅德島這樣的中立醫藥公司展開合作,則能證明他們擁有獨立的體系。
“如果是這樣的話,阿斯克,你明明有機會成為這座城市的領袖,為什么還要再堅持讓凱莎成為城主?”
當一個人的權力開始無限膨脹時,相對應的,野心也會開始急速膨脹,變成一張面具沾在臉上,再也拿不下去。
“博士,我感覺到地面在震動!”
周金儒沒有吭聲,他也感覺到了,甚至能感覺到外城區在緩慢地移動,終端機里傳來阿米婭呼喊的聲音:
“博士,圣亞拉爾動起來了,這座陸地城市動起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它在動,他們之前不肯行動,一直都在等這一刻,從現在開始,只要持續移動,就能擺脫天災,代價不過是半個已經被天災摧毀的城市。”
周金儒深深吸了一口氣,車窗外的陽光西斜,白天相對短暫,很快就要進入傍晚,屆時天災還會進一步擴張,現在看的就是這座城市能不能穩定走下去。
“通知詩懷雅撤離,我們任務基本完…”
“還沒有。”
終端機里傳來凱爾希的聲音,周金儒表情一滯,沒想到凱爾希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
“圣亞拉爾是一座陸地城市,它建立在一條源石礦脈上面,現在三分之一的城市變成區塊,開始向荒野里移動,無非是在脫離礦脈覆蓋的范圍,本質上,還是在逃命,別忘了,我們也在這座移動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