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踏進圣亞拉爾的范圍內,雪怪小隊就再也看不見后面的尾巴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大姐,他們離開了。”
霜星點點頭,如果尾巴繼續跟在后面,前方自然有人會對付他們。
“我們安靜地進城,領袖現在應該在等著我們。”
另外一邊,周金儒所乘坐的越野車開進了一條岔路,他一路跟過來走到這里,當然不是為了追整合運動,而且霜星有恃無恐,前方肯定有更大的麻煩,索性就先繞開再說。
他隨口問道:“有沒有聯系上暗索他們?”
微風盯著終端機的屏幕,搖頭道:“暫時還沒有,這里的信號很強,但不同于圣馬丁,也不同于哥倫比亞其他地方,我需要一點時間來破解。”
周金儒面無表情,羅德島干員似乎都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習慣,見了什么東西,第一想法是怎么破壞。
他們在某種觀念上達成高度統一:
哎呀,好麻煩,讓我炸/破壞/消滅了它。
周金儒看向窗外,正午的陽光到達時也會變得昏暗,城市上空的厚實云層連成一片,看上去好像要下雨了,在哥倫比亞的西北,下雨是一件不常見的事。
“我們要抓緊進城,把準備好身份證明都拿好,記住我們一共有三重身份,哥倫比亞薩克遜偵探事務所的專業顧問,萊茵生命的特殊調查員,羅德島的特派支援小隊,什么身份好用就用什么。”
其實前兩個身份在離開圣馬丁后就失效了,周金儒后來又找兩名當事人續了一段時間,因此現在還能繼續使用。
沃爾頓沒什么意見,哥倫比亞并不待見銹帶,只要周金儒不拉著銹帶扯旗造反,大可以放羅德島去找整合運動的麻煩。
羅伯茨就沒想法了,他正為了拿不到被凍結的股份而即將被扔在極地喂企鵝而發愁,巴不得有羅德島跟著一起攪局。
“萊茵生命的身份優先使用,我們先找塞雷婭她們,根據暗索最后一次傳回來的情報,赫默就在研究所里工作,塞雷婭似乎在一家學校擔任體育老師,伊芙利特就在那所學校上學。”
周金儒翻看著文件,這份情報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了,現在當事人近在咫尺,他的心情格外激動,但是也伴隨著更大的疑問。
暗索等情報部干員為什么會突然失聯?
“博士不用擔心了,暗索可是你說過的線索大師,肯定在深入調查某些事情,暫時無法和本艦聯絡。”
面對微風的安慰,周金儒只是點點頭,內心的擔憂始終未曾平息,從他踏入這座城市開始,敏銳的感知時時刻刻都在被挑撥著。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里很不好。”
正在開車的送葬人同樣說道:“我也是,我也感到很不安。”
“你可能是太累了,一路上都是你在開車,你應該好好休息。”
送葬人除了開車就是休息,休息完了繼續開車,周金儒想摸一次方向盤都沒機會。
送葬人抿著雙唇:“蛇屠箱小姐告訴我,您的車技很差,經常撞車。”
周金儒一聽這話,額頭青筋凸起,他奮力爭辯道:“龜龜說我經常撞車是因為我們在本艦下層玩碰碰車,她經常被我撞!”
“那也是撞車。”
“阿葬!碰碰車你懂么,這是一種娛樂游戲,本來就是用來撞的,如果碰碰車不碰撞,那我為什么不去玩躲避球?!”
周金儒暗暗發誓一定要帶送葬人好好玩一次,讓他體驗一下被撞的找不著北是什么滋味!
“你們別吵了,我們要進城了。”
前方道路的坡度逐漸消失,一個巨大的路卡擋在前面,這條路上只有他們這一輛車而已,因此在通過時格外輕松。
微風回頭望著比常規建筑大兩倍的路卡:“很少見到這么大的路卡。”
周金儒看著簡易地圖:“因為我們走的是貨運通道,這條路本來是走運輸車的,正常行車都走整合運動走的那條路。”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摩挲著,地圖是情報部干員手繪的,精確度有些問題,但大致上可以對得上號。
“我們前面有一個列車站,不過已經廢棄了,現在停在那里的廢棄列車都是無家可歸者的臨時居所。”
“所以我們的目的地就是廢棄列車版的貧民窟?”
周金儒搖搖頭:“不是,情報部的據點在列車站的正對面,那里有一家維修工廠,平時修車,偶爾也修人。”
“修人?”
礫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周金儒抓著頭發,認出地圖上歪歪斜斜的字體是暗索留下的,沒好氣道:“的確是修人,因為維修工廠還兼職私人診所,你以為他們都是拿著鉗子和改錐修人的么?又不是汽車人…”
他看著地圖上寫著“修人”兩個人,半惱道:“以后暗索的文化課程成績必須達到‘良’才能讓她出任務,字丑就算了,一句話寫錯三個字,實在不行我親自教她。”
微風閉上眼睛,心說博士你的字也有問題吧,簽名簽得歪七倒八,別的想模仿你簽字都模仿不來,某種意義上也算一種創意?
越野車行駛在圣亞拉爾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也許現在是工作時間,畢竟銹帶是機械工人的大本營。
十幾分鐘后,列車站的輪廓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布滿鐵銹的骨架依舊能看出它曾經的氣派,長久沒有修繕的大門破敗不堪,停靠在廢棄鐵軌上的列車車頭早已不知去向,車廂一節又一節向遠方延伸,偶爾可見探出頭來的流浪者。
街道的冷清,基礎設施的缺損,曾經無比輝煌的城市時時刻刻都在透露著蒼老的氣息。
“聽說這座陸地城市是建立在一座山上的,當初的哥倫比亞削平了山頭建立的城市。”
“但是它依舊被它的國家拋棄了。”
一路尋到維修工廠,門可羅雀的廠門前坐著一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的年輕人,他正閉著眼睛靠在門前曬太陽。
周金儒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發出的光和熱都被云層遮擋了大半,真正能落在地面的少之又少。
他拉開車門,雙腳踏在堅實的地面,舒展著發酸的筋骨。
“嘿,你們這有沒有648?”
那名一直坐在地上的年輕人睜開眼睛,狐疑地的盯著面前的四個人:“首次來店里,648套餐雙倍返利。”
周金儒一臉古怪:“有了648,我的手中又握住了希望。”
年輕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摘下別在耳后的香煙叼在嘴里:“跟我來。”
礫不明所以:“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周金儒面不改色道:“一種全新的接頭暗號。”
然而他的心底卻用能用的一切問候語將自己問候了個遍。
他當初腦子抽了才想到這一出,幸好沒有把“真正的刀客塔可不能臨陣脫逃啊”這句話搬出來,要說出那些話是需要勇氣的…
嗯,以后要改。
一行四人跟著年輕人進了維修工廠,廠房里充斥著難聞的氣味,到處都堆放著廢棄的零件,只有兩個維修點看上去還算整潔。
他們穿過廠房,到達最后面的辦公場地里,又越過一道門,來到私人診所的里側。
微風恍然大悟:“原來維修工廠和私人診所就隔了一道墻?!”
就在這時,他們右側的辦公室門裂開一條縫,帶他們來的那名年輕人示意他們可以進去。
周金儒鄭重道謝:“謝謝。”
“為本艦服務是我的榮幸。”
年輕人靦腆的笑著,隨后轉身離開。
送葬人搶先一步擋在周金儒面前,他用槍托推開門,沒有發現危險,而他的動作也驚動了辦公室里的人。
“什么人?!”
辦公室里有兩個情緒源,一個情緒源受到了刺激,另一個一直處于平穩狀態。
“是我們。”
送葬人迎著對方手中的槍口,直到對方放下武器才將周金儒讓進來。
“自己人,不用這么緊張。”
周金儒踏進門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且雙手還握著泰瑟槍的維多利亞皇家偵探,羅德島狙擊干員兼情報部專員,梅。
“啊,博士親自來了?”
情緒波動較大的情緒源是梅,那另外一個情緒源是暗索么?
周金儒站在門口,指著里屋的房門:“方便我進去看看么?”
“方便,太方便了,幸虧你們來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暗、暗索她…”
梅一急,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看來這段日子真的把她急壞了。
“好了,我知道了,這是給你禮物,我這里還有很多。”
周金儒從口袋里抓了一把鮮香奶糖塞進梅的手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身后的微風跟著一起來。
他進入辦公室已經有幾分鐘,一直在用天賦探測那始終處于平靜的情緒源,情緒引導失效了一般,怎么都無法勾動對方的情緒,他仿佛面對的是一層厚實的冰面。
“暗索,我進來了。”
周金儒也沒有敲門,擰開門把手,走進去,這是一間小型的診療室,各種醫療設備都較為齊全,卡特斯姑娘正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瘦骨嶙峋,眼窩深陷,一頭紫色的長發也不復鮮亮。
“我在門口等你。”
周金儒轉身出來,將空間讓給更加專業的微風,看著呆立在門口的梅,詢問道:“你們在這里到底發生什么了?”
梅眼圈泛紅,她也很茫然:“我不知道,我們一起來到這里調查塞雷婭女士和她的親屬,調查出結果后就耐心的等待本艦的支援,忽然有一天,暗索不知怎么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總是在說胡話,我以為她沒睡好,只要好好睡一覺就能恢復,誰知道后來她就一睡不起了…”
周金儒微微瞇著眼睛,耐心道:“你好好回憶一下,暗索有沒有接觸過什么人,或者吃了什么東西。”
雖然不排除源石病發作的概率,但是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羅德島外派干員時,會給感染者干員發放特效藥物用于抑制源石病,即便是拉普蘭德那樣的危重癥感染者也能暫時壓制病情。
暗索經過數次洗血后,她的感染程度小幅降低,自由行動毫無問題,再加上特效藥,周金儒認為應該不是源石病發作。
梅說不出所以然來,周金儒只好將暗鎖最后出現的地點記下來,他稍后會去現場查看情況。
此刻微風也完成了她的工作,從病房里出來,一臉嚴肅:“可以確認不是源石病,暗鎖的感染程度維持原狀,但她的意識卻陷入了夢境。”
“夢境?”
周金儒的腔調都發生了些許變化,他自己毫無自覺,但周圍的幾名干員卻聽得真切。
“不是昏迷,不是沉睡,她在做夢,且無法從夢中醒來。”
“能不能通過外在刺激?”
“不行,除非你想得到一名輕微癡呆的干員。”
在這類問題上,微風的態度十分嚴厲,她直接回絕了周金儒的想法。
“她和維娜當初的情況類似么?”
“我不知道。”
標準答案。
“行。”
周金儒不再為難梅,因為情緒探測的結果是她沒有說謊。
梅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圣亞拉爾,但暗索的狀態讓她無法確認在途中會不會發生意外。
周金儒揉著臉,他認為很有必要在外派干員執行任務時,隊伍里配備一名醫療干員。
“告訴我塞雷婭她們的具體位置,我想去看一看。”
梅聽見周金儒的要求,遲疑不定道:“博士現在就要接觸她們么?”
周金儒皺眉:“有問題?”
“萊茵生命的研究所被當地幫派成員監視,赫默醫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了,塞雷婭女士多次前去拜訪都被告知對方不想見她。”
“伊芙利特呢?”
“她休學了,和赫默醫生在一起。”
難怪塞雷婭不顧前隙都要去拜訪,除了赫默外,她還想見一見伊芙利特。
周金儒心中有了計較:“我只見塞雷婭就可以,告訴我那家學校的位置。”
梅隨即拿出隨身的筆記本,唰唰寫下一行字撕下來交給周金儒。
“阿葬你留在這里,你的實力最強,我相信你;微風照看一下暗索,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礫,我們一起去,見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