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天氣乍暖還寒,偶爾需要棉衣御寒,可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生物已經開始悄然活動了。
哥倫比亞西部,圣馬丁泊區,羅德島制藥公司結束了本艦收治病人的工作,散布在各個點的醫療組回歸本艦,剩下的病人也已經交接給圣馬丁醫療機構。
“煌的突擊小隊已經出發,她們將在兩天后和鐵銹地帶的情報部成員會合,目的地是鐵銹地帶的外圍城市,特南州。”
周金儒聽著阿米婭的敘述,手頭的筆尖停頓下來,抱怨道:“哥倫比亞就不能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這是哥倫比亞傳統,你問我也沒用啊。”
阿米婭放下文件,干脆道:“那你自己看好吧,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周金儒伸手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玻璃制成的小罐,推給阿米婭:“繼續念,我聽著呢,莫斯提馬留下的就只有這么多了,下次再敲竹杠就沒貨了。”
阿米婭喜滋滋地將東西收下,還說道:“博士不愛甜口就直說好了。”
她既然收了東西,也就沒有再拿大人架子,繼續念道:“從圣馬丁逃離的一部分人進入特南州后就消失了,疑似前往鐵銹地帶的核心,圣亞拉爾,更多的還在調查。”
“圣亞拉爾,和圣馬丁冠以圣的開頭,跟哥倫比亞的歷史有多大關系?”
周金儒沒怎么了解過哥倫比亞的歷史,但他明白圣這個頭銜的意義,于是就隨口問了一句。
阿米婭正色道:“在哥倫比亞的能用圣開頭的城市只有十一座,不到全部城市的四分之一,圣亞拉爾是唯一一座沒有成為移動城市的圣開頭的自治州。”
周金儒更好奇了:“為什么?”
“因為圣亞拉爾的核心無法遷入移動城市。”
“輝煌大道?”
周金儒似乎猜到了什么,只是阿米婭這么嚴肅,他卻是沒料到。
“博士,你應該多看一點羅德島的歷史日志,我們陸行艦的核心就是出產自圣亞拉爾,只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阿米婭手握著禮物,心滿意足的離開,將辦公室留給周金儒。
核心來自哥倫比亞又如何,一艘多年來修修補補的大船,難道還能是原來的樣子么?
周金儒又看了幾眼相關文件,隨后將它們放在了文件夾里,在備忘錄里寫了幾筆,算是留檔。
自從離開夢境世界后,干員們言語間的關切和問候慢慢撫平了他心中的創傷,雖然還有一點應激反應,但和正常時候相比基本沒什么變化。
正如他所看到的那樣,列克星敦打字機所保留的存檔已經損毀,提示無法再次進入,又因為缺少色帶,徹底變成無用的收藏品,后來交給凱爾希保存,周金儒沒有過問,但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想法。
存檔是什么?
將一切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來,留作下次調用的數據,存檔損毀無法使用,換言之,代表存檔的文件損壞了,無法讀取,但是,存檔本身還在,不會憑空消失。
至于色帶什么的,他無能為力,羅德島不是沒有色帶,只不過都無法使用。
夢境世界里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周金儒將一切都記錄下來,也在之后幾天的閉門會議中拿出相關的情報,羅德島內部一一做了歸檔,采取1級保密措施。
對于凱爾希的執行力,周金儒只有欽佩兩個字能形容。
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說,開足馬力進行尋找鐵銹地帶的赫默等人,煌的小隊悄然出發。
“下午還要和羅伯茨進行交流,拖了這么多天,他應該也很著急。”
周金儒簽署最后一份貿易訂單后,簡單收拾了桌面,起身離開辦公室。
值得高興的是,他終于擺脫輪椅了,盡管行動能力有限,但至少是一個利好消息。
徑直走到辦公室外側的櫥柜邊,敲了敲邊緣,里面傳來兩聲咕咚。
“已經到晚上了么?”
“博士不用管我,我還想睡。”
櫥柜上面睡著一只杜林,蓋著周金儒的大衣,似乎很不耐煩他的打擾,翻身繼續睡去。
拉開櫥柜下面的門,露出一對灰色的長耳朵來,探出小巧可愛的腦袋,迷糊地看過來,伸手索求擁抱。
周金儒將小女孩抱起來,好奇道:“泡普卡為什么今天想要在櫥柜里睡覺?”
“因為以前櫥柜里都是克洛絲姐姐的專屬,現在她不在,我也想試一試。”
辦公室有長椅有沙發,還有臨時休息室,問題是她們不愿意去睡,杜林偶爾還睡在沙發里,克洛絲沒事就喜歡鉆櫥柜,杜賓都沒有辦法。
周金儒在心底嘆了口氣,也就這幾天還算有安生日子,絕大部分的辦公時間都有干員光顧,當然,有任務外出的干員除外。
“那感覺怎么樣?”
“不太舒服,如果能有枕頭就好了。”
面對泡普卡的誠實,周金儒默默記下,回頭讓后勤干員送兩個枕頭過來。
睡櫥柜不舒服是肯定的,一般放置在辦公室里的櫥柜能有多大?泡普卡還很小,可以蜷縮在里面,時間長了難免有些酸痛。
但克洛絲就…
反正周金儒弄不明白她是怎么睡的。
仔細想想,玫蘭莎和A1預備組去維多利亞也有一段時日,傳回來的消息都是一切平安,除此以外就沒有什么太多的內容,也許她們玩得正開心吧。
周金儒就這樣抱著泡普卡往食堂走,此刻正是中午,路上人正多,眾人看見博士過來,紛紛打招呼。
維娜和微風去圣馬丁,格拉斯哥幫的代理人唐文和炎國專屬街區達成了某些協議,雙方有意加深合作,大體上是美麗新世紀拆分出來的部分實體產業的轉移。
還有太古集團和羅德島的合作,謝拉格轉過來的貿易訂單,不勝枚舉,反正結果是正面的。
諸如此類的事情周金儒就不再深究過程,否則他一天有四十八小時都不夠用。
就在踏入食堂時,他一眼就看到獨自坐在一邊的拉普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