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必須回去,雪雉求你了,讓開吧,我不能把珍妮一個人留在那里!”
岡特苦苦哀求著,他說什么都要現在趕回去,這也是雪雉不同意的原因,因為現在還處于遠日期期間,外面的危險程度不亞于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就站在危險的廢墟城市里。
“我必須要對你的生命負責,如果我讓你離開,你出了什么意外…”
雪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岡特粗暴的打斷了:“我不需要你的負責!你不懂,我的生命沒有那么重要,我不能再失去一個親人了,你讓開,如果你還擋在我的面前,我就不客氣了!”
岡特表情無比猙獰,一點也不像那個平日里樂于助人的薩卡茲青年。
雪雉看到這一幕,也知道他的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繼續阻攔下去,也只會成為兩人之間的矛盾,甚至是仇恨。
她讓開了身后的通道,看著岡特穿戴上衣物,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將自己的電擊槍遞了過去。
“這個你也拿著,路上注意安全,保護好珍妮。”
岡特遲疑了兩面,表情復雜的接過電擊槍,當然,這個過程非常的小心,他提防著雪雉趁機給他來一下。
“謝謝,我以后會感謝你的,但是現在真的不行。”
岡特穿戴的嚴嚴實實,多帶了兩個便攜式照明設備,一頭沖進黑暗里,奔向停車棚,找到自己的單車,向薔薇區的方向猛沖過去。
蜷縮在自己房間里的鄧巴漸漸睡去,他感覺自己處于朦朧的狀態,總感覺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但實在是太困了,只想好好睡一覺,于是就沒有回應。
他做了一個美夢,在夢里他有一個不錯的工作,老板每月按時發放工資,福利待遇也很好,除此以外,他和一個長相美麗的女人結婚,有了一堆兒女,日子過的幸福美滿。
走過圣馬丁的街頭,他的工友們都獲得了美滿人生,結婚生子,過著讓旁人羨慕的生活,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市民的身份認證,正式成為一個哥倫比亞公民。
溫暖的夕陽灑在臉上,所有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有和藹的老板,有體面的薪水,有豐富新鮮的食物,還有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可愛的兒女,終于所有愿望都達成了。
“鄧…巴…”
“鄧…”
好煩。
到底是什么聲音,幻聽么?
鄧巴感覺自己似乎忘了點什么,但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也許是錯覺吧。
他沉浸在溫暖的陽光下,一切苦難和憂愁都已遠去。
緊閉的房門被砸開一條縫隙,一束強光從外面照射進來,還傳來急切的聲音:
“鄧巴?!鄧巴?!有沒有人在啊?!”
無人回應。
說話這人并不甘心,繼續用力沖撞著房門,終于堆放門后的雜物都被推倒,他能將身體鉆進來了,站在門口用手電向里面找了幾圈,除了一袋扔在床上的食物外,什么都沒有。
沒有人。
他惱怒的又鉆了出去,大聲抱怨道:“鄧巴不見了!他昨天還跟我說有一個好心人借給他一筆錢,以后有機會一定會還給那位先生,他難道跑路了?不對啊,鄧巴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再找找!”
“說不定真的跑了,你看圣馬丁現在到處都是混亂,都是說不準的事情,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別問我!”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另外一邊,煌緊趕慢趕終究速度還是不如乘坐一輛三蹦子那么快,進城時也費了一番周折,總算是沒有拖延太長時間。
“阿米婭一定等的很著急了,累死我了。”
煌停下腳步,詢問道:“我背你走怎么樣,這樣我們的速度都會快很多,現在已經遲到了。”
柏喙搖搖頭,咬牙道:“如果這樣的話,你的體力損耗太多,反而不好,是我拖累你了,真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我們是同伴,哎,你別哭啊,我沒有生氣,真的沒有,我只是想幫你…”
面對一個紅著眼圈的黎博利,煌沒有狠心繼續板著臉,如果站在這里的人是灰喉,雙方恐怕已經吵起來了。
柏喙是一個很好的姑娘,羅德島的干員如果在穿衣打扮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找她,一般情況下,想法都會得到滿足,甚至更多,就連人事部的梓蘭也經常和柏喙一起討論服裝設計上的話題。
“我還是背著你吧,不要抓我的耳朵,還有我的尾巴,不要亂動哦。”
煌最終還是一把將柏喙拉過來,強迫她趴在自己背上,然后利用源石技藝加速前進。
凱爾西醫生的指令是必須執行的,這一點煌很清楚,她說阿米婭需要支援,那阿米婭就一定需要支援,沒有任何問題。
煌按照自己的節奏背著柏喙奔跑,一路上,她沒有發現多少平民,甚至是感染者,正在她想人都去了哪里時,前面忽然爆出了一陣火光,在濃濃的黑暗里,那沖天的火光是多么的顯眼,以及…
嘩啦!
煌的耳邊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急速閃身躲避,一只勾爪擦著她的身體飛了過去,她本能的感受到了致命威脅。
“這是什么?!”
“煌,小心!”
緊接著,又是兩道勾爪從黑暗中飛出來,她轉過身,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而且還在不斷靠近。
“快跑!”
煌顧不上其他,如果這是敵人的話,數量也太過密集了,她無法在背著同伴的情況下戰斗,更害怕因此讓同伴受到傷害。
陡然間,腳下爆發出一股沖力,煌一躍而起,跳出去幾十米遠,落地時向前多沖刺了幾步,總算躲過了一次勾爪攻擊。
“柏喙,你能看清那些都是什么東西嗎?”
趴在煌背上的柏喙看了又看,最后還是搖搖頭,委屈道:“太黑了,我看不清。”
“你平時還是少用臺燈看那些設計方面的書吧,我知道黎博利都有銳利的眼睛,但也要注意保護視力,尤其是博士說的刺繡,你要學會拒絕他,不要他說什么你就答應什么,要學會保護自己。”
“嗚嗚嗚嗚,對不起煌,嗚嗚嗚嗚…”
果然還是哭出來了。
聽著背后猶如水壺燒開了一樣的哭聲,煌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說她呢,明明知道柏喙特別愛哭,特別容易自責。
“我真是自討苦吃啊。”
煌在心底抱怨著,這句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被柏喙聽到后,恐怕會哭的更兇。
她辨別了一下方向,再一次施展源石技藝,背著柏喙一躍而起,飛上了七八米高的二層樓房房頂,借著頭盔上的燈光,快速前進。
作為高級資深干員,她有這樣的覺悟,在平時訓練時就加入了在極短環境下急速行軍的課程,于是眼下的環境就用上了。
其實急速行軍還有一個缺點,無法攜帶更多的補給,且能跟上的隊友少之又少。
如果一支正常的行動小隊是六到十二人,那么在急行軍的情況下,能有四個人一起行動就不錯了,而且還要是實力高強的好手。
“柏喙,上次博士他們經歷的危機合約實在是太過托大了,帶著一些實力還不夠強的干員就敢深入衛星城,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大。”
一聽見煌在抱怨博士的行為,柏喙立即停止了哭泣,吸著鼻子,小聲的辯解道:“博士的水平我們都很清楚,他肯定有那樣的自信才執行危機合約的,你不要在背后說他的壞話。”
你看,一說到那個男人,大多數干員都會自動自覺的維護他的形象。
其實在煌看來,根本沒有必要維護,他早晚有一天會暴露出本性,就像當初出去購物都帶著杰西卡小姐一樣。
“你不要總是幫著他說話,如果他真的不錯,怎么會有那么多干員受傷?玫蘭莎休養了一個多月還沒有恢復過來呢,你知道一個近衛干員,一個月不訓練,水平會下降到什么地步么?”
煌一邊說話,一邊帶著柏喙在空中飛躍,她每跳起來一次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深坑,那是源石技藝爆發時產生的痕跡,但這樣一來,原本一個鐘頭才能走完的路程,硬生生縮短在十分鐘內,還將身后的敵人甩的看都看不到的地步。
“前面就是格拉斯哥幫的駐地,火光就是那里爆發出來的,為什么會嘈雜,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啊。”
煌落在平地上,將柏喙放了下來,活動著筋骨,看著架勢,等下一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煌,你的身體真的不要緊嗎?有沒有疲憊?我這里有補充體力的食物…”
“哎呀,你留著自己吃吧,我也帶了,不用擔心。”
煌握緊了拳頭,指縫間發出噼里啪啦聲音,大步向前沖刺,而柏喙竟然在速度上并沒有落下太多。
“你們是什么人?!”
幾名放哨的馬仔看見有兩道身影走出來,急忙上前詢問。
“哦,我們要去格拉斯哥幫,能麻煩帶個路么?”
“啊,你們就是老大請來的幫手?格拉斯哥幫的那個小子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他!”
小子,太厲害了,打不過?
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