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雷用力敲開房間門,伸開日光燈,頓時臉色大變,她看到的是一個癱倒在地板上的霜葉。
“霜葉!小狐貍!”
沒有回應。
用力拍打著霜葉的臉頰,意外的發現少女的體表凝結著一層寒霜,堅雷再清楚不過了,這是源石技藝暴走的跡象,霜葉不能控制自身的力量,導致寒氣外放出來。
換句話說,她正在發病期間。
“源石病又犯了,沒辦法了,我要想辦法救你,希望你不會怪我。”
堅雷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她用力掀開被子,將床單抽出來撕成布條,,用毛毯裹著神志不清的霜葉。
這還不算完,她又找來一條小被子,進行第二道包裹手續,用布條扎好,捆在自己背上。
堅雷滿意的看著兩側肋下的繩結,行伍多年的手藝終究是沒落下。
“別哼哼唧唧了,我們出發了,對你來說應該是回家吧。”
擰開帽子上的電筒,拿起靠在房門前的單手劍和盾牌,她們踏上了一條冒險的道路。
“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說什么?”
堅雷似乎聽見霜葉在念叨什么,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而霜葉也很老實的回答了。
“雪怪公主,我不會原諒你的,我…”
“雪怪公主?那是什么?算了,不管了,羅德島制藥公司,應該不算遠吧,按照我的速度,一天應該就能走到。”
堅雷不明所以,也許是小狐貍心里的執念吧,她沒想太多,背著少女上路了。
“喂,你怎么樣,還能動么?”
莫斯提馬皺著眉頭,自從天黑那時起,拉普蘭德就表現的極為虛弱,似乎在盡力忍受著什么。
“我沒事,跟我說點德克薩斯的事情吧,阿能應該告訴過你,我想聽挺阿能心里的德克薩斯是什么樣子的。”
莫斯提馬將法杖插在腰間的皮帶里,伸手拉著拉普蘭德,側身把她背了起來:“還行吧,阿能對德克薩斯的感情比較奇怪,反正不像你這么狂熱,張口閉口都是德克薩斯,嘚吧嘚吧,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拉普蘭德虛弱道:“她喜歡德克薩斯,這一點我是知道的,雖然博士是她的義人,但那是對家人的熱愛,不及對德克薩斯熾烈的感情,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什么你們都那么信任博士呢?”
莫斯提馬借著源石技藝,加速行走,比她送貨時的速度都要快上三分。
她頭也不回的說道:“那天我跟他也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遠日期,不同的是,當時是天亮,現在是天黑,我就躺在他的身邊,卻睡的無比安穩,怎么形容呢,一個在黑暗中趕路的旅人,看到遠方燈塔的火光,仿佛一切都有了指引,沒有人會拒絕光明和溫暖。”
“喂,喂,喂!”
莫斯提馬伸手查看著拉普蘭德的鼻息,極為微弱,但還算穩定,應該是暈過去了。
白色的狼發出一聲虛無縹緲的呼喚:
“德克薩斯”
“這笨蛋,明明都已經這樣了,為什么還要硬撐?”
“梅!”
亡靈呼喊著女孩,然而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們走在路上,梅一開始表現的還很興奮,隨后沒過多久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手指觸碰著梅的額頭,亡靈不禁一愣,很燙,突然發病,跟遠日期有莫大的關系。
“體內的源石顆粒濃度過高,遠日期的到來導致源石顆粒活躍度提高,梅是非感染者,她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強的力量,所以暈過去了?”
亡靈根據以往的知識,迅速做出判斷,他盯著梅背包里的源泉,心中下定主意。
“她應該能撐得住,但過高的源石顆粒濃度會導致她在下一次接觸到源石時,極有可能成為感染者…”
只有一個辦法了。
羅德島制藥公司。
一個亡靈下定了決心不再回去的地方,現在,他不得不選擇將梅送過去。
“我還不能回去,我的隊員們,我必須對你們的死負責,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亡靈自嘲般的說了一句,背起梅,辨別著方向,往羅德島陸行艦的泊區走去。
但他沒能走多遠,迎面開過來一輛打著大燈的三蹦子,沖著他連按了幾下喇叭,車緩緩停下,從里面跳出一個高個子女人。
“什么情況?!”
“她病了,你們能治,能不能帶她回去?”
三蹦子里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煌”
“我知道,你別煩!”
煌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拿著手電觀察了一番亡靈背后的梅:“能治,體內源石顆粒濃度過高,不麻煩。”
她轉過身,沖著三蹦子吼道:“柏喙你下車,騰一個空位出來!”
從車里又出來了一個文氣的女孩子,弱弱的站在一邊,被煌吼的不敢動彈。
而這時,三蹦子另外一邊的門也開了,傳出一名女性的聲音:“煌,你太粗暴了,柏喙是我們的戰友!”
煌充耳不聞,指著那輛三蹦子說道:“你帶著這姑娘上車,灰喉會帶你們回羅德島,剩下的不用我多說吧?”
“只有她要去。”
亡靈將梅安放在三蹦子的后座,隨后自顧自的往黑暗里走去,背后傳來了煌大聲的呼喊:
亡靈的腳步未曾停頓,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灰喉從駕駛座下來了,查看著梅的狀況,不滿道:“你又在叫什么,你看見Scout了?”
“我不會看錯的,剛剛那個人的確是他,一樣的走路姿勢,一樣的說法尾音,雖然腔調變了,但個人行為習慣卻不會變。”
灰喉的臉色也變了:“什么,Scout真的還活著,他既然在切爾諾伯格的戰場上活著出來,為什么不返回羅德島?”
煌瞇起眼睛:“小鳥,收起你那點心思,每一個高級資深干員都有自己的尊嚴,我們既然選擇上戰場,就已經決定為羅德島付出一切,包括生命,Scout不愿回來,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吵起來了,柏喙弱氣的聲音響了起來:“煌、灰喉,我們還要去支援阿米婭…”
煌一揮手:“灰喉你把這孩子送回去,我和柏喙去支援,你趕得及就再帶一個人回來。”
“我反對!”
“反對無效,我是隊長,服從命令!”
灰喉眉眼低垂,轉身上車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煌小姐,你為什么不肯坦率一點呢,你其實是在擔心灰喉小姐的安全吧?”
煌哼了一聲,淡淡道:“你我都是近衛,擅長近身格斗,自然不用擔心眼下的情況,小鳥是狙擊,防御脆弱,在這么深沉的黑暗里,隨便一個刺客都能取她性命。”
收回目光,煌背著電鋸大步向前:
“我們走吧,別讓小兔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