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咳,你喝的都是什么啊。”
霜葉劇烈咳嗽著,好半天才喘過氣來,小臉漲的通紅,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堅雷拍著她的背,笑道:“哈,當然是劣質酒啊,不然我還能喝什么,我哪有多余的錢來享受,喂,你不會真的哭了吧?我可沒欺負你,不要耍賴。”
“我沒有!”
倔強的女孩大聲反駁著,她推開堅雷的手:“你離我遠一點,我是感染者,你不想成為我這樣的人,就站遠一點吧。”
堅雷后退了兩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再做多余的事情,靜靜的看著霜葉轉過身,光潔的后背冒出了兩塊源石結晶,她的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一些。
仔細想起來也對,當初在羅德島時都是享受免費醫療,而現在在哥倫比亞,金錢至上的國度,再想控制病情就要花一筆不菲的金錢,這對霜葉勉強維持生活開支的收入來說是無法想象的,她只能靠廉價的藥物來延緩病情,以至于拖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必須回到羅德島,我會幫你的,他們兩次來找你,要求應該不會太苛刻。”
霜葉沒有說話,默默的穿衣服。
堅雷停頓了幾秒,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就打暈你,再帶你去找羅德島。”
霜葉手上的動作停住了,一點點抬起頭,盯著臉上堅雷認真的表情,她反問道:“你是我什么人,就替我做決定了?”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著你死掉,我還活著的朋友不多,死了一個,我會很傷心。”
霜葉扁了扁嘴:“八婆,真啰嗦。”
翌日。
周金儒看著電視里播放著現場直播,大量民眾舉著旗幟街頭游行,反對禁酒法案的推行,從外城區到中環城區再到內城區,到處都能看到反對者的身影,甚至有的酒吧打出了標語,只要反對該法案,就能免費得到一瓶啤酒。
“他們的舉動對法案的推行沒有一點幫助,只能告訴那些嗅到商機的豺狼這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市場。”
周金儒作為成長在新時代的青年,對禁酒法案自然不陌生,這場經歷了若干年后再被推翻的鬧劇生動的為世界人民上了一課。
然而在泰拉世界發生這件詭異的事情時,他竟然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只能說對方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大到無力撼動的地步。
如果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毫無疑問,法案的推行會讓幫派勢力大幅增長,感染者社區的鬣狗已經成群結隊的進入圣馬丁,這座可以包容所有人的城市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們很快就會來尋求格拉斯哥幫的結盟,用金錢的利益,因為常年享受酒精帶來麻醉感的酒鬼至多會在一個月里喝光存貨,出現戒斷反應的他們就不得不想方設法尋求更多的飲品。”
周金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正在采訪一名路人的記者,他認出那是在薔薇區乞討的乞丐,實則是當地幫派成員。
“于是這座夢想之城的包容就成了滋生犯罪的溫床。”
“現在就看這座城市的政治力量能不能頂住美麗新世界的壓力了。”
維娜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她坐在周金儒的身邊,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獅王含怒,讓人無法承受。
手邊的專線電話響了,周金儒按下免提,隨即傳出了詩懷雅的聲音。
“博士,我的家族讓我問一問羅德島沒有興趣做一筆生意。”
周金儒看了一眼阿米婭,說道:“這事情應該去跟羅德島本艦談,你去問華法琳想不想做生意。”
電話掛斷,阿米婭這才開口問道:“我們要跟著詩懷雅做私酒生意?”
“當然不,我們是正經的制藥公司,怎么可能屈尊去做私酒販子呢。”
周金儒擺擺手,起身往庭院里走,說道:“詩懷雅家族的格局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大,他們不會做那么低級的生意,而且…”
撲棱棱。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只大鳥落在周金儒的肩頭,將一條絲絹送到了他的手上。
“而且我的盟友怎么可能錯過這出好戲?”
周金儒的后半句話才堪堪出口,他展開絲絹,上面只有六個字。
“盟友意下如何?”
“我同意,去和華法琳談吧。”
送走丹增,轉過身,正好對上了維娜的眼睛。
茉莉花區,某處棋牌室。
“你就是勞倫斯?”
手里捏著一張東風的老人遲遲不肯做出下一步動作,在他的身邊不遠處跪著一個男人,正是此前逃竄到茉莉花區的勞倫斯。
“你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生意,留你一命我怕對不起那些被你逼死的冤魂。”
勞倫斯一聽這話,撲倒在地上,哭喊道:“饒命啊,我錯了,我不該貪財,不該做那些勾當…”
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的,老人坐著聽他放聲大哭,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怡然自得。
“我該把你綁上手腳扔進工業廢水河里。”
東風落定。
嘩啦。
推倒面前的一副麻將,老人自顧自的說著:“我就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狗命,以后就做個挑夫,好好的活著吧。”
勞倫斯像條死狗一樣被拖走了,棋牌室里的老人依然坐在那里,他的手里不知道何時又多了一張牌,只是上面有一個與麻將無關的字符。
“秦念伊,念伊念伊,念的到么?”
他輕聲笑著,將這張牌拍在了桌子上,又道:“口是心非的老東西,學了半套岳家槍,說是不傳不傳,最后還是傳給了你,我問你,格拉斯哥幫那個姓唐的難道不是你的首尾?”
老人手里飛出了一張牌,深深嵌進了門框里,距離門口站著的一名青年的臉只有幾公分距離。
“我說的對吧,你師父自從收了個東國的女弟子后就封拳不出,那女娃娃現在已經是龍門近衛局高級警司了吧。”
站在門口的青年正是李楠,拱手作揖道:“唐文是我的師弟,在龍門惹了麻煩,跑到圣馬丁避難,而我那位師妹現在是龍門近衛局局長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