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金儒準備進一步解釋時,銀狐站在他的前面,拿出自己的證件:“這位真是我的叔叔,警署就不用去了,如果有問題,讓威廉來跟我說,我很樂意跟他交流。”
為首的一名警員仔細觀察著銀狐的證件,不似做偽,警惕起見,他讓同伴看住著兩個人,獨自走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將眼下的情況做了一番描述,專線表示無權處置,只好又轉到了警署總警長威廉·肯特的辦公室。
“那個銀狐,她是萊茵生命的人,你去管她干嘛?!”
電話那頭傳來了威廉·肯特的咆哮聲,震的警員先生將手機遠離了耳朵幾公分,然而為時已晚,他甚至感覺右耳已經失去知覺了。
“她就算開露天派,你也要祝她玩的開心點,明白么蠢貨!!!”
重重的將手里的電話拍在座機上,臉紅脖子粗的威廉·肯特總警長呼出一口濁氣,他想著自己要不要吃點降壓藥,手下蠢貨太多,天天都要發脾氣,尤其是中環城區,這些小警員就是分不清什么人不能惹。
過了幾秒,他的心底倒多了幾分好奇,之前也沒聽說過萊茵生命的銀狐和誰有染啊,眼高于天傲氣十足的姑娘,怎么一轉眼就跟男人去賓館了?
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也許是那男的有本事呢,不費吹灰之力就摘下了這朵帶刺的玫瑰,跟前幾天格拉斯哥幫的領袖養了小白臉一樣,仔細想想,莫非萬物生長的春天提前到來了?
“呃,肯特總警長,我們的案件還沒有說完。”
總警長的辦公桌對面傳來一個女孩弱弱的聲音,威廉一拍腦門,將發散的思緒拉回現實。
“梅小姐。”
總警長的聲音還未恢復正常,他那肥胖的雙手交叉在一起,一雙細小的眼睛盯著身材嬌小的梅,慎重開口道:“梅小姐,我對你的身份毫不懷疑,能得到一位維多利亞皇家偵探的幫助對我們警署來說大有裨益,但是你的這位同伴,他真的是你的同伴么?”
鴨子小姐的身側還坐著一個男人,雖說是同伴,他與梅之間保持了一段距離,并且和辦公桌也有一定的距離,沉默不語,一切話題都是由梅小姐提起的,如果不是刻意去觀察,威廉甚至都不太能注意到辦公室里還有另一位先生。
一般來說,像警署這樣的城市要地,很少有人能蒙面進來,而且還是背著武器的那種,但這位先生成功做到了,他不但帶著一定黑色圓禮帽,還蒙著面,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他的身后背著一桿步槍,坐姿挺拔,腰桿筆直,儼然一副軍人做派。
本身是軍人出身的威廉·肯特這么多年以來已經將軍隊里的那套都丟掉了,但唯獨看人的眼睛自認為還有幾分火候,他對這位先生尤為重視,甚至覺得對方才是真正的維多利亞皇家偵探,而梅小姐只是助手一類的小跟班而已。
“我們是合作無間的同伴,這一點毫無疑問。”
(才幾個小時而已。)
“我和亡靈之間可以相信彼此,在處理一些大案要案時,需要強力伙伴的配合,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圣馬丁也沒有什么大案要案,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現在我想要知道更多的案件細節。”
梅的心底有點興奮,她終于不用再幫左鄰右舍抓寵物了,闊太太們對她的身份極其好奇,雖然表露出足夠的友好,但在那層名為禮貌的外皮之下,她依然能感覺到或多或少的輕視。
更離譜的是,有一位夫人甚至想讓她尋找丈夫出軌的證據,愿意用金錢來換取偷拍的照片。
梅根本就不敢答應,她擔心就算自己拍到了照片,對方非但不會付款,還會滅口。
但是眼下的情況,的確是一件大案,圣馬丁的警察總署發布了懸賞,重金尋找收藏家莫麗森·里斯特被刺殺的線索,幾乎所有的私家偵探都行動起來了,而梅自然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一段時間后,梅和她的同伴一前一后走出了警署,走在前面的梅轉過頭,發出了邀請:“亡靈先生,我們去喝一杯,然后商量一下該從什么地方入手調查吧。”
“梅小姐,我抵達圣馬丁的時間可以用小時來計算,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上午八點我們在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碰頭。”
“好吧。”
梅隱約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實力很強,他找上自己,恐怕也只為了能有一個合適的掩護,她看著那雙無神的眼睛,下意識的認為他不是有惡意的人,既然大家各取所需,那么選擇合作是最好的決定。
兩人就此分別,梅買了一些食物,等待城市公交回家,雪雉這個點還在內城區的研究中心工作,她一個人吃飯就行了。
正在這期間,梅聽到幾聲吵嘴,看到一個穿著荒野聚落斗篷的女孩飛快從路邊跑過,而她的身后不緊不慢的跟著一名黑色光圈的薩科塔人,總之這對組合太奇怪了。
紅云略微喘著氣,她的心中無比懊惱,入職羅德島后對自己的要求降低了好多,現在跑了幾步路都開始喘了,看來平時還要加大訓練才行,飯后甜點也要去掉…減少吧。
她努力的甩甩頭,將雜念都拋出腦海,一路向前狂奔。
本來來到圣馬丁后,她想找幾位老朋友了解一下這座移動城市現在的情況,但實際情況要比她想的還要糟糕,確實有不少荒野獵人過來了,可他們大多數都在去了一個地方后消失不見了,沒有人能說清,紅云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妙。
而就在她找了兩處獵人聚集點后,一名古怪的薩科塔找了過來。
她可不認識什么薩科塔人,尤其是那些天使,但羅德島的安德切爾除外,他們都是用狙擊干員,平時訓練時也有不少交流,但總歸是表層交流,雙方都沒有深入的意思。
不行了,好累。
紅云跑過一條街道后停下了腳步,扶著墻喘著氣,她有些絕望,如果在荒野里,體能不夠就意味著隨時會被死亡追上,看來還是羅德島的伙食太好了,尤其是那個博士,每次見了自己都會說,你還小,還在長身體,應該多吃一點。
她小么?
的確還小,未成年,可羅德島的幾個預備組,大多數都是未成年人吧,怎么沒見他那么殷勤?
居心不良!
“紅云小姐,你為什么要逃跑?你的行為讓我感到困惑。”
一個古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用看,肯定是那個薩科塔天使追上來了!
紅云下意識的去抓腰間的弓,但手指摸了個空,她想起來武器交給裝備部保養還未拿回來,換句話說,她的手里只有一把獵刀,面對一個全副武裝的天使,尤其是對方還挎著兩把霰彈槍,可想而知的結局。
“你到底想怎么樣!”
紅云惡狠狠的瞪著對方,她兇惡的表情非但沒有起到任何威脅性質,反而更像是少女在賭氣。
天使似乎并不在意紅云的憤怒,他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輕輕展開,宣讀著上面的句子,漸漸的,紅云的憤怒漸漸平息了,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而這個名字,是羅德島博士之前提起過的,她后來也去詢問了一番,便默默的記在了心底。
“紅云小姐,迪倫馬特先生的遺產都在這里,我已經轉交于你,現在你只需要在這張公證書上簽字就可以了。”
紅云愣在原地,眼圈泛紅,沒有去接那張公證書,低聲道:“那你是送葬人么?”
“是的,看來我的名聲不怎么好,你剛剛的行為,我可以理解了。”
“不,我是說…”
紅云話說到一邊,她被一個匆匆忙忙路過的行人撞了一下,對方飛快的道歉,正準備加速離開。
只見送葬人站在原地,眼睛都沒眨一下,伸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霰彈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名行人,冷淡的聲音飄蕩在空氣里:“你在盜竊我的受理人,根據拉特蘭公證所的律法,如果你不糾正自己的行為,我可以就地處決你。”
他頭頂的黑色光圈越發閃耀,身后天使之翼若影若現,只要對方敢做出逃跑的動作,送葬人便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馬路的對面,一名紫色頭發的沃爾珀女士坐在臺階上,她身邊的同伴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問道:“那天也是這樣么?堅雷你現在會去救那個小家伙么?”
帕特里克的春雷,現在的堅雷,她的手里抓著一支啤酒瓶,醉眼迷離:“有些人屢教不改,活該吃槍子,霜葉,這是你第幾次詢問那天的事情了?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入職羅德島么?”
“不會。”
霜葉很堅決的搖頭,她看向對面的紅云,注意到了沃爾珀少女別在胸口的工作證,那熟悉的標志,忽然間,堅定的心涌現出了許多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