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點多,多云,1145號衛星城人工機場航站樓。
詩懷雅捏著一塊懷表看了又看,臉上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啪的一聲合上翻蓋,將懷表塞回了口袋,她已經在這里等了快一個鐘頭,果然運送支援物資的飛機晚點了。
她通過近衛局總部發來的訊息得知了這批支援里不光有豐富的補給物資,還有來自羅德島的另外一支小隊,真正的一支小隊,擁有足夠的戰斗力,而不是像上次一樣只給她送來兩個人。
這條簡訊中并沒有說明來的干員究竟有哪些,但這位龍門近衛局的高層已經從曾經的戰友口中得知了一個重磅消息,羅德島的博士回來了,而且人就在龍門,他才是真正負責支援1145號衛星城的指揮者!
詩懷雅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一度認為是安賽爾在拿自己消遣,但泡普卡在旁邊佐證了該消息的真實,她最后只相信了七分,不光是她,就連A4預備組的成員都是將信將疑。
現在他們就要來了,詩懷雅一定要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又經過了漫長的四十分鐘后,運輸機姍姍來遲,第二批支援小隊也已經下機,只是詩懷雅所在的位置隔著很遠,她只能遠遠的看著,并不能第一時間確認對方的身份,就在她即將失去耐心時,幾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她的目光死死的鎖在人群中的一名高大男性的身上。
此人的臉色很是難看,像是經歷了一場狂風驟雨的船員,光是走路都需要他人的攙扶。
果然是他!
詩懷雅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平白增添了許多信心,她知道在過去所經歷的那并不愉快的半年羅德島干員生涯中,那個男人帶來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他的戰術技藝吸引著一個個勢力,也折服了一位位實力強大的干員,否則也不會在他消失后,強盛一時的羅德島立刻陷入了崩潰與衰敗。
不管詩懷雅此時內心的想法,周金儒現在是崩潰的,他做夢也沒想到坐上離開龍門的飛機后碰上了不穩定氣流,他的腦海中只有四個字,吾命休矣。
在他的家鄉總是能聽到一些人說,飛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相比較其他的交通工具,飛機失事后的死亡率是十死無生。
幸好不穩定氣流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但他還是光榮的吐了,整個人虛弱的需要被人攙扶才能行動。
紅豆皺眉道:“博士你這樣真的很危險誒,在戰場上誰都可以干掉你。”
周金儒笑得比哭還難看:“如果敵人能在戰場上干掉我,說明我的干員們都被打敗了。”
拜松隨身帶著防暈機的藥物,周金儒吃了一些,效果欠佳,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詩懷雅并沒有立即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按照正常流程,現在需要進行一場例行公事的檢查,一是確認他們的真實狀態,二是防止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周金儒強打著精神接受了檢查,包括隨身物品的安檢,簡單的體檢,還有一場精神狀況的確認,畢竟近衛局的條例擺在那里,他能做的只有遵循。
前兩者都好說的,但精神測試安排在了一輛越野車里面,所有的干員都是分開進行的,周金儒被帶上了車后,他看到了一名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司正用打量的目光看過來。
碰巧的是,這位警司他恰好認識。
“呃,下午好,詩懷雅小姐。”
這位龍門的大小姐正捧著一疊文件坐在他的對面,如果說一些干員換掉了立繪的衣服后周金儒就無法辨認,那詩懷雅的特點可謂非常明顯了,誰不愛一只小腦斧呢?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但內心的不安卻更加強烈了。
“好久不見,博士。”
詩懷雅心平氣和的說著話,她收回了侵略的目光,開口問道:“我沒有想到博士會是這支小隊的領隊,說實話,很意外。”
周金儒好奇道:“安賽爾沒有跟你說我的事情么?他們應該已經在這里了吧。”
詩懷雅將一瓶水放在博士的面前,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如果不是安賽爾說過,那么你今天的確很給我一點驚喜。”
她將“驚喜”二字咬的很重。
周金儒咽了口唾沫,但愿小腦斧不會給他難堪。
“好了,客氣話就說到這里,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照實回答。”
詩懷雅終結了話題,開始辦正事,她將一份表格放在了周金儒的面前,讓他填寫,自己則雙手撐著下巴,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周金儒的眼角瞥見了車窗外的畫面,果真和資料上的內容差不多,一片荒涼的景象,隨后低頭看起表格。
這是一份關于戰場描述的問答,其大部分內容與其說是問題,倒不如說是給填寫者打預防針,周金儒沒有見過真正的戰場,上次羅德島壓制露天源石礦脈的戰場都只是小場面而已。
他簡單寫了一些內容,放下筆,好奇的問道:“現在和整合運動打到什么程度了?”
游戲里的主線都是和整合運動的戰斗,但脫離了游戲,他就抓瞎了,因此需要進一步確認情況。
詩懷雅拿過那份表格,邊看邊說道:“還行吧,現在是休戰期,今天凌晨時發生過一次較為激烈的戰斗,我們至少有兩三天的修整時間。”
奇怪,這個男人怎么跟變了個人一樣?他對戰場表現的非常陌生,難道又一次失憶了?
詩懷雅抱著疑惑的心態,看向了周金儒,想要從他的臉上獲取答案。
不過他的樣子真的很帥啊,以前總是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帶著兜帽,把自己的模樣掩藏起來,現在倒曉得放開了。
詩懷雅看得有些入神,她暗自掐了一下大腿,提醒自己不要被對方的容貌所迷惑了,輕微咳嗽一聲,問道:“你對這座城市有什么看法?”
看法?
周金儒搖頭道:“我只在看過紙面上的形容,并不了解它的實質,坦白說,我并沒有真正接觸過這座廢棄城市,無從談起對它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