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華韻賽閉幕式上,獲得鋼琴組第一名的劉浩斌再次演奏了他的第三輪曲目——貝多芬月光奏鳴曲。
比起第三輪上的發揮,今天的劉浩斌在演奏中表現的更自信了。
一套曲目演奏下來,臺下給予了他熱烈的掌聲。
終于不用以一個評委的角度來審視,秦鍵覺得劉浩斌的這個冠軍名至實歸。
就是聽著聽著,看著舞臺的燈光,聽著周圍的呼吸聲,他有點想舞臺了。
說來也怪,一輪巡演才結束不到兩個月,他就又想舞臺了。
這個想當然不是因為手上的數值,雖然消耗提升到50點之后掉的速度更快了,不過好在余額充足,至少現在他還一點都不擔心。
就是單純的想舞臺了。
或者說想彈琴了。
最近因為評委和春晚事宜,所以他與貝多芬‘皇帝’的約定不得不暫停了一段時間。
不過好在現在比賽結束了,作品改編也完成了。
“終于可以開始繼續開始了。”
再回到學校門口,秦鍵一身輕松。
雖然可以預見接下來這一段至年28依然不會太清閑,但至少他可以每天抽出一段時間來彈琴了。
比如今晚。
秦鍵回到309準備開始練琴之前,給段冉打了個報告,他說我要練琴了。
段冉明白,秦鍵這話的意思是在告訴她‘接下來幾個小時我處于不在線狀態。’
段冉呢,其實今天還是想讓秦鍵在休息一下,但是誰也不能阻止秦鍵想練琴這件事,所以她只說‘你先把晚飯吃了再練。’
今天秦鍵理直氣壯了,秦鍵說他下午回到學校吃了一大碗炸醬面。
段冉不想相信,“你準點吃飯的時候都會給我拍照。”
她不想相信的理由還有一點,因為她知道秦鍵不按時吃飯的習慣。
尤其是下午和晚上都有安排的情況下,秦鍵通常都會把下午飯省略。
不準時吃飯,這是秦鍵的一種習慣。
不過這次段冉確實把秦鍵冤枉了。
她不知道秦鍵從廣總回學校的時候,路過門口真就吃了一大碗炸醬面。
但秦鍵被冤枉的也不冤,在吃飯的問題上,不論是對父母還是對段冉,包括葉一,談起這個問題,他總會說——‘我吃了我吃了‘你放心你放心’。
結果狼來了。
至于為什么今天秦鍵沒有給段冉發拍照,說來也不矯情。
從廣電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秦剛的短信和方雪華的微信,所以吃飯的時候沒想起來給段冉拍照。
大概在旁人來看來這挺麻煩,可每一對戀人都有各自的相處方式不是嗎?
更何況有些東西一旦建立,在習慣之后,就很難改變。
改,或許就意味著變。
今天這事要是放在從前,段冉肯定會小小猜疑一下,可自從這次德國見面之后,她確實感受得到秦鍵更在意她了。
所以即便秦鍵沒解釋什么,她也沒多想。
“好吧,你說吃了就吃了,我就是擔心你沒吃的話練太久坐不住。”
段冉掛電話前是這么說的,況且她只是不愿相信,又不是不相信。
只要秦鍵說,那她就信。
這是段冉的一種習慣。
可不論如何,這一次秦鍵對于父母是真的愧疚了。
秦剛之所以選擇給秦鍵發短信是因為秦鍵微信上老不回他。
當然,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從前秦剛不會用微信,秦鍵在博爾上學的時候秦剛聯系秦鍵都是打電話或發短信。
一般打完生活費秦剛都會給秦鍵去條短信。
這對于秦剛來說是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情發短信,這大概是秦剛的一種習慣。
要不是今天會議結束秦鍵給秦剛去了電話,大概秦剛的那條短信會在那837未讀短信里埋藏很久很久。
因為秦鍵早已經不再需要生活費了。
秦鍵或許經常拿‘我吃了’‘你放心’這樣的話應付別人,不過他今天沒騙馬鵬,在有些問題上,他確實懶。
雖然他可能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給家里打個電話大概只用他彈一首華爾茲的時間。
但要說他心里沒有父母,那決然不是,秦鍵愛父母。
所以他內疚,內疚自己一直以來的懶惰。
忙不是借口,只是父母們用來望梅止渴的藥片罷了。
秦鍵這么覺得。
所以他決定要改一改。
真改。
關于方雪華更年期的問題,在他記憶最深處的角落里,還有點斑駁印象。
算一算他馬上又20,差不多曾經也就是這一段日子。
只是曾經他只顧自己瀟灑,哪管別的。
如今作為一個已經在國際上名聲鶴起的鋼琴家,他可以做的事情遠遠不只有彈琴。
又有誰規定練琴過程中的短暫休息最好別干別的事情?
約莫練到差不多時候,秦鍵停了下來。
拿起手機一看,“都十點半了!”
看吧,習慣這個東西一時真的很難改,在練琴的過程中他根本察覺不到時間在走。
他忙給方雪華去了個電話。
電話被接起,“兒子啊,媽剛要給你發信息,我們到家了,你孫叔隔壁把我們送回來的,你到學校了嗎?”
秦鍵聽到父母安全到家心里踏實了,“嗯嗯,我早就回來了我爸呢,是不是已經趴那不動了?”
方雪華笑:“你爸在你孫叔家已經睡了一覺了,這會正給我洗蘋果呢。”
秦鍵笑:“哈哈,媽你還沒吃飽啊?”
方雪華:“吃不慣他家飯,你這會干什么呢?”
秦鍵抬手按了幾個音符:“評委工作今天結束了,我也撈著時間練練琴,我好久都沒練新曲子了,打算回家之前再練一首。”
方雪華立馬鼓勵道:“兒子加油,媽啥都不擔心你,就是一個吃飯一個睡覺,練琴重要,身體更重要。“
秦鍵:“嗯,媽我今晚計劃十二點之前就睡覺,明天早起去吃碗面。“
電話那頭秦剛的聲音,“給,蘋果,我上床了。”
方雪華:“不說了兒子,你快練琴吧。”
秦鍵:“我剛一直在練,哎媽我臥室的那個單上次回家睡著不舒服,你給我買個純棉的換上吧。”
方雪華一聽這話:“你想要個什么顏色的。”
秦鍵:“灰色。”
“行,媽知道了,兒子你幾號能回來?”
“年二十八。”
“這么早啊。”
“哈哈,今年比我姐早一天呢。”
“行,媽知道了。”
“哎媽,今年把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接咱家吧,反正現在房子也大了,咱三十就在家不出去了。”
“哎媽...”
7分25秒的電話。
方雪華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接到兒子打來這么久的電話了。
一時間她都有點習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