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的音樂廳后臺,主持人、調音、錄像、轉播、場務等工作人員開始餓了最后的忙碌工作。
五個即將登場的選手在也在休息間內坐著最后的登臺準備。
段冉的休息間內。
最后吐完口紅,段冉對著鏡子抿了抿嘴,將嘴唇上的紅色暈染開。
鏡中一張明媚的小臉今天化的格外成熟。
坐在墻角沙發上的秦鍵表面一直拿著手機,,但實際上眼神就沒從段冉身上離開過。
他覺得段冉挺適合化濃妝,只是對方平日里都是輕描淡寫的在臉上點綴一下。
這種事他覺得自己不能主動提出,聽起來像是有什么不正經的目的似的。
盡管兩人現在早已習慣一些晨晚間的打鬧游戲,但始終沒走到那一步。
就算走到那一步他也不好意思提出什么具體要求。
但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悶騷。
段冉化好之后轉過身,潔白的禮服裙擺隨她轉了一圈。
凍人。
“好看嗎?”段冉沖著秦鍵眨了眨眼。
秦鍵假裝剛抬起頭,一對上段冉的目光他先做了個驚艷的表情。
然后上下狠狠打量了一番,“你這樣出門我會吃醋。”
這話說的段冉小臉樂開了花,“哼,你就嘴甜吧你。”
“要不要嘗一口,牛奶味的。”秦鍵說著摸了下下巴。
“才不要!”
段冉可不敢亂答應,她好不容易化好的妝。
“你還不脫褲子?”
“現在還早嘛,不著急。”
兩人這邊有說有笑的,隔壁的俄國小伙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五分鐘后。
隨著音樂廳內的一聲鐘響,主持人上臺為接下來的比賽做開場。
還是那套老流程,必須先介紹評委。
絕大多數觀眾早就記住了每一名評委的全名,還有他們起身之后的表情。
介紹完評為,評委介紹了下午第一位登場的伊萬諾夫,
一身光環的伊萬諾夫介紹起來甚至比瑞琪兒還要略長一點,這個家伙人生經歷獲實在豐富。
掌聲下,伊萬諾夫登場,他今天穿了一身亮藍色禮服,騷氣比人。
后臺休息間的幾張電視屏幕前,其他四位選手都安靜的等待著伊萬諾夫的演奏。
他們不清楚今天中午評委們的午餐吃的是什么,就像他們無法預料評委們今天想聽什么。
他們必須打起萬分精神來面對今天這場比賽,
屏幕上伊萬諾夫坐到了鋼琴前。
調試琴凳。
抬臂落指。
g小調第一敘事曲起。
原味的俄派琴聲在一開始的引子部分就展現出了無比的細膩。
伊萬諾夫先聲奪人。
音樂隨之展開。
整個大廳都彌漫出了一股濃郁的俄式風情,這里雖是華沙的舞臺,但肖邦的音樂是世界的。
肖邦大賽不僅是各國青年鋼琴家五年一聚的競技賽事,同時也為評比各國的不同鋼琴學派以及互相觀摩對肖邦音樂的不同理解提供了機會。
頭三屆比賽,國際古典鋼琴樂壇承認了波蘭學派和蘇聯學派。
這兩大學派的名號可以立足與世界舞臺是靠著兩國鋼琴家先輩一步步在國際舞臺打出來的。
他們以天神下凡之姿贏下比賽,得以被正名,后將血脈流傳。
后世一代代的年輕鋼琴家們汲取他們的經驗和養分,在熱愛與熱血中繼續走上先輩們的老路。
伊萬諾夫是一名土生土長的正統的俄派青年鋼琴家,
從他4歲在教授父親的陪伴下按響圣彼得堡音樂學院的那臺施坦威鋼琴起,他未來的鋼琴道路就被。
出身于俄國傳統藝術世家的他,在鋼琴面前甚至沒有機會選擇別的演奏方式。
他的父親自打他小時候就告誡他‘你必須要這樣彈,最簡單的音階你也要需要想象他們是一條弧線,你要錘煉你的手指,你的手指是你演奏一切的前提。’
俄派四大流派之首涅高茲一派的演奏技法成為了少年時期伊萬諾夫的必修課。
他的老師們多是俄國最負盛名的音樂教育家。
正統從不是隨便來的,正統也從來都是需要被不斷被正名和維護了。
帶著先輩、父親、老師以及俄宣布的眾望,伊萬諾夫再次走出圣彼得堡的琴房。
作為俄國頭號種子選手來到了這次肖邦大賽的舞臺。
來到這里他看到了來自全球最負盛名的年輕鋼琴家,聆聽這些年輕鋼琴家的現場演奏讓他感到興奮,也讓他趕到壓力,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拿出點令人信服的東西。
第一輪他選擇了四首極具難度的作品,他完美的像全世界展示了俄國青年一代鋼琴家所擁有的手指技術。
賽后大獲好評,比賽結果出來當晚他甚至接到了第11屆肖邦大賽金獎得主俄國著名鋼琴布勞寧的電話祝賀。
第二輪他依然選擇用每個曲式題材中最富有代表性的曲目來與各國選手一較高下。
G小調敘事曲,降D大調圓舞曲,升F大調船歌,英雄波蘭舞曲,
四首作品或宏偉凄愴、或歡快、或細膩深邃。
伊萬諾夫用最純正的俄派技法將這四首作品詮釋,他告訴聽眾如何從鋼琴藝術出發去聆聽肖邦的命運之歌。
隨著他的下臺,臺下的掌聲一直持續到主持人再次登臺介紹下一名選手前才停止。
意大利老將杜喬登場。
他紳士的向臺下鞠躬,用了和當年波利尼一樣的姿勢,同作為意大利人,波利尼是他的信仰。
接著他坐到鋼琴前開始了演奏,他在本輪開場的曲目是F大調第二敘事曲。
充滿顆粒感的前奏在意大利的手下既多情又浪漫。
兩屆老將的演奏經驗不止停留在多情浪漫,杜喬深知評委們的喜好。
在輕快的圓舞曲和激烈的波蘭舞曲種他以高水準的強音演奏和極佳的細節處理。
但在情感上他更多的給肖邦音樂涂上了過分傷感的顏色,這一點或許是在某些聽眾聽起來不能完美的地方。
四首作品演奏下來杜橋沒有出現大的失誤,只在最后一首波蘭舞曲的尾聲的出現了一處和弦錯音。
想必普通觀眾是很難在轟轟隆隆的和弦連續敲擊中聽出這個錯誤。
但錯了就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