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一番講述和秦鍵預料的差不多。
他還是不適應宿舍里的群居生活,尤其是當他孤一人面對的時候。
這種不適應在這個新的大環境中變得尤為更加明顯,在努力嘗試融入失敗過后,他便放棄了,又回到了從前的獨來獨往。
一個人在食堂的角落吃飯,一個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上課。
一個人在琴房里練琴。
換作旁人或許秦鍵不能理解,但是發生在胖子上他并不意外。
這不是第一次了。
秦鍵以為這一世對方通過拿到海市音樂學院的大學入場劵之后應該能從心態上有所改變。
看來只是他想錯了。
不過所幸的是這一次他碰到了馬悅,一個和他有著相似況的女孩。
一次琴房的邂逅,讓兩個人很快的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以后走的時候記的把琴房卡裝好。”
“嗯嗯,謝謝你趙宇同學。”
“你知道我?”
“我也是管弦的呀。”
“這我知道,馬悅,單簧管。”
像是找到了彼此一般。
接下來一切都發生的很快。
當人群眼中的兩個另類人士走到一起時,這件事本就變的沒那么另類了。
可馬悅和胖子的不同之處是,女生宿舍里的關系論遠比男生宿舍要來的復雜的多。
于是在胖子的提議下,兩個人很快從宿舍搬了出來。
“那你現在每天能練多久琴?”
“五個小時吧。”
胖子的回答讓秦鍵暫時放下了心,無論怎樣練琴的事是不能耽誤的。
“她呢?”
“她比我練的時間多一些,七個小時吧。”
“那你剩下的兩個小時呢?在琴房陪她?還是打游戲?”
胖子搖了搖頭,“我們在琴房的時候從不在一起,都是各練各的,有時候要是很想對方的時候就發兩條信息。”
頓了頓,“搬出來之后我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兼職工作,每天晚上給小孩上兩個小時的課,掙點錢。”
“這附近租房子太貴了,我也不能老問家里要錢。”
秦鍵從頭聽到尾,他徹底搞清楚了胖子現在的生活狀況。
說不好也好,說好也不好。
“每個月錢夠花嗎?”秦鍵知道胖子家條件不差,但是聽起來胖子現在壓力也不小。
“還行,勉勉強強,”一番傾訴之后,胖子的緒好了不少,兩個人又聊了一會近況。
飯桌上氣氛色調不似剛才那般沉悶了 “那鍵哥,你未來有什么打算?”
“暫時還沒考慮好,”秦鍵看著胖子不由笑道,“怎么,你這大學才剛開始,就已經規劃未來了?”
“規劃未來倒談不上。”胖子道,“就是一直尋思著將來能跟著你干點啥,大學四年快得很,等我和小悅畢業之后去給你打工,怎么樣?”
胖子說著又喝了一杯。
片刻。
“行啊,以后樂團的長笛首席和單簧管首席的位置留給你倆,如何?”
“你的樂團?”
“我們的樂團。”
“哧。”
胖子看著秦鍵撲哧一聲。
是秦鍵最為熟悉的那一抹兮兮的笑容。
秦鍵本想借著上廁所的理由提前去買單,不過被收銀員告知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胖子一直沒離開過飯桌,想來應該是馬悅走的時候買了單,當下心里對于那個女孩又多了一分欣賞。
聽胖子的口氣兩個人的生活雖然還未到拮據的地步,但是一頓七百塊的飯對于他們現在的手頭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馬悅看著怯怯懦懦的,倒是個大氣的一個女孩。
飯后兩人一如既往勾肩搭背的朝著學校大門口走去。
一個穿著寬松的運動服,肥胖的軀,拎著長笛包,帶著帽子。
一個穿著白襯衣,拔消瘦的影,手里隨意的拎著西裝外,腕上帶著一塊表。
只是這樣組合在一起的良人,怎么看,怎么不別扭。
就在一個紅綠燈路口,遠遠望去,海市音樂學院的大門口,擁堵了一群人。
沒過多久。
一輛的加長版商務車停在了大門口下,車后跟著一輛豪華大巴。
接著商務車上下來了幾個類似保鏢一樣的黑衣人,簇擁著一個白衣影擠開了喧鬧的人群朝著大門內走去。
片刻。
大巴上一個個背著樂器的樂手走了下來。
秦鍵瞇眼:“這是?”
胖子也望著校門口的方向,“gu交響樂團。”
gu交響樂團?
秦鍵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點了點頭,不經覺疑,問道:“海院這兩天還有別的活動?”
胖子詫異的看了一眼他:“這次歌劇大賽組委會邀請了他們來參加開幕演出事你不知道嗎?”
這秦鍵還真不知道。
回來之后,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排練事宜上,而且之外的一系列事一直都是李爽和寧仟夏負責的。
“我剛從德國回來不久,不是很清楚。”
秦鍵道,“那前面那輛車下來的又是誰?”
“姜貞羽啊。”
“這次開幕式的主角。”
秦鍵眉角不由得挑了起來。
如果說gu交響樂團只是在圈內的新生代樂團里面有點名氣,那姜貞羽這個名字可以說早已紅出古典圈外了。
馬來西亞的新生代小提琴天后。
西貝柳斯小提琴國際大獎賽金獎得主。
一張同名專輯《姜貞羽》將小提琴的古典與現代流行元素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一發成名。
秦鍵的記憶中,這都是之前之前的故事了。
出圈的古典藝人實際上不少,但是像姜貞羽這樣的現象級存在并不多見。
與其說她是一個小提琴家,不如說是個當紅的娛樂圈藝人還差不多。
“開幕式表演?”
秦鍵突然來了點興趣,“有點意思。”
馬路對面綠燈亮起,兩人過了馬路,離學校大門又近了一些。
大巴車的引擎再次發動,隨著最后一個人走下,頃刻間便離去。
隨著白衣影的離去,門前的人群也散掉。
秦鍵和胖子輕松的穿過了大門。
與他一同進入大門的還有那個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最后一人,同樣的一整齊的黑色修西裝。
與秦鍵的痞相較,他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
三個人就這樣并排走進了校園。
只是前者并沒有注意到,后者微微落后的影目光一直游走在他的左手之上。
“果然是他。”
一聲電話響起。
蔡松停了下來。
“蔡指,幾點裝臺?”
“讓大家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到。”
年輕人的聲音和他樣貌看起來一樣爾雅。
說罷,他裝起了電話,理了理西裝的領口,朝著已經走遠的那個影最后看了一眼,接著朝著音樂廳的方向走去。
一路引得校園內的花花草草側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