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輪比賽首先出場的組合,麻生夏樹/佐藤修一,來自日本,參賽曲目,拉威爾鵝媽媽組曲,指定用琴,yamah。”
作為決賽組第一個開場,又是來自曰本本土的人氣組合,隨著播報聲音的落下,大廳里一陣不小的歡呼聲響起。
掌聲下。
身著橘色全裸背禮服的麻生夏樹緩緩地從后臺走出,大膽驚艷的裝扮在音樂還未想起前再次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一個小。
而站在她身旁的小胖子修一,依舊一臉憨厚,只是余光不停的掃向身旁曼妙的身影。
鞠躬。
落座。
全場安靜。
第一幕,睡美人帕凡舞曲。
麻生夏樹優雅的緩緩抬起手,蔥白的十指劃過低音區。
一陣低沉朦朧的旋律飄然而出,纖巧優美,詩意盎然。
配合著大銀幕上她空靈的目光,音樂的陳述被更加凸顯,充滿純真幻想的童謠在空氣中彌漫而開。
這首印象派作品最初是采用了五個童話故事題材,為兒童所創作的組曲。
創作者拉威爾曾說:‘我寫這部組曲,目的就是要喚起童年時代的詩意。’
麻生夏樹純粹直白的演奏手法,恰到好處的擯棄了多余的技巧,聽起來的確帶著一股別樣的童趣感。
音樂一幕幕的發展著。
隨著佐藤修一的加入,音樂的畫面感頃刻間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雙聲部的配合下。
清脆的高音顫音仿佛森林中樹梢上的小鳥,在嘰嘰喳喳個不停。
而幾乎沒有任何調式特征的低音旋律像是一個在森林中迷路的小矮人。
低音旋律追隨著不停變換位置的顫音,就像小鳥在指引著小矮人回家的方向。
這個過程中,麻生夏樹的表情在大屏幕上一變再變,仿佛真的置身于音樂的童話中。
從孤獨的仿徨到希望的出現,她用目光詮釋著對這段音樂的理解。
接著一連串歡快的跳音躍然而出。
雙人四手在兩個音樂展開的對話活靈活現。
而就在高音突然連跳三個刺耳的和弦后,一下戛然不見。
舞臺上,小胖子悄悄收手。
黑白鉤織的方寸間,再度只剩下麻生夏樹的雙手,又一次失去了方向。
片刻后。
低音旋律在空曠的大廳中漸漸的鈍了下來,像是再度失去了方向。
最后。
在一個音一個音的減弱中,徹底停了下來。
全場悄無聲息。
寂靜的留白中,或許依舊充滿了孤寂的無助。
或許,也藏著回家的路。
大屏幕上。
麻生夏樹微笑著,但神情也是復雜的。
隨著她輕輕抬起的最后一根手指。
第二幕,森林中的小拇指。
結束。
“她好美。”
看著漸漸切掉的大屏幕,段冉喃喃道,轉頭看向了秦鍵,卻發現對方緊鎖的目光也正落在舞臺上。
接著有些不滿的撅起了嘴。
“喂。”
段冉使勁的戳了秦鍵一下,“問你話呢?”
“啊?”秦鍵回過神,愣地一下轉過頭,“怎么了?”
“想什么呢?”段冉眨眼問道 “段冉,這譜子你熟悉嗎?”秦鍵反問道。
“啊?”段冉有些詫異秦鍵的反應,“不熟,印象派作品還沒有接觸過,有什么問題嗎?”
隨著耳邊再起的音樂,秦鍵深深的嘆了一口,“我在想剛才低音聲部停下后的空白幾小節是拉威爾專門寫的休止符,還是他們自己設計的音樂效果。”
“啊....?”段冉有些無語。
“印象派作品總是讓人摸不到頭緒,這個組曲我曾經聽過交響版的,是描繪的個童話故事場景構成,不過第一次聽鋼琴的版本四手聯奏。”
“這小胖子彈得是真不錯。”說著,秦鍵似乎又想起了初賽前的某場景,不由一笑:“我上次也這么夸他來著,結果你好像還不太高興了。”
“哪有!”
段冉哼的一聲轉過頭,話音一轉,“那你給我講講現在這段音樂講是的什么故事。”
“第四幕嘛”
秦鍵評頭論足的點了點,“美女與野獸。”
“是那個美女與野獸?”
“是那個美女與野獸。”
美女與野獸,取材博蒙夫人的著名童話,迪尼公司也曾根據此作品改編了同名動畫。
英俊的王子被魔法變成了丑陋的野獸,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一位美麗的少女,真愛降臨,最終咒語解除。
拉威爾也同樣從這個浪漫的故事里提取出了音樂材料。
他用輕柔的高音聲部旋律刻畫出了少女嫵媚輕盈的身姿步伐,用大量低沉怪異的不協和低音音響效果表現野獸復雜的心里。
在高低聲部穿插交織的密集旋律中,他用音樂材料勾勒出了整個音樂場景。
“就像你聽到的這樣。”
秦鍵撇了撇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麻生夏樹應該演奏高音聲部,而小胖子去扮演野獸的聲部似乎更加合理。”
“不會啊。”
段冉反駁道,“我覺得小胖子彈的挺好。”
“呃....行吧。”
音樂繼續著。
隨著第五幕明亮的c大調一經二人奏響,雙聲部高低齊鳴,與組曲前幾幕中的音樂相互呼應,睡美人從紡車前蘇醒,小拇指找到了回家的路,少女解除了王子的咒語,森林里仿佛重現生機。
最后。
麻生夏樹起伏的雙臂奏響著一聲聲如歌的和弦,小胖子修一單手快速的在高音區來來回回的劃過銀鈴般的刮奏。
在光輝圓滿的氣氛中,全曲結束。
“噹——”
“噹————”
“嘩~~~~~”
“嘩~~~~~~~~”
伴隨著舞臺下的熱烈掌聲,來自曰本本土的組合選手徹底吹響了合奏組決賽的號角。
不僅觀眾席上有歡呼聲,選手席間處處充滿了贊嘆聲。
就連曰本各大直播平臺上,麻生夏樹的名字也再次被刷屏,只是這一次質疑聲不見了。
舞臺上,隨著麻生夏樹二人的退場。
各組選手接連登臺。
第二組選手,來自新加坡的雙胞胎姐妹帶來了色彩輝煌的舒伯特f小調幻想曲。
第三組選手,來自印度的著名青年演奏家,攜自己的學生則是獻上了德沃夏克的斯拉夫舞曲。
第四組選手,來自評委席中傅華門下的年輕男子雙人組依舊演繹了勃拉姆斯的鋼琴作品,第二十一號圓舞曲。
精彩的表演。
輪番上演中。
“走啦走啦!快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