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聽起來很偉大,莫名有點悲壯的感覺。但讓李驍選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如此頭鐵的。因為毫無意義也毫無必要,尼古拉.米柳亭這么堅持幾不可能達成目的又會惡化自己同其他大佬的關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所以李驍就是靜靜地看著,這種事情他沒必要摻和也不想摻和!
可偏偏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不想摻和可有人偏偏就拉著他往里跳。
尼古拉.米柳亭費盡唇舌也沒辦法說服眾人,正在那又氣又急沒轍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忽然就掃到了端坐不語的李驍。
頓時他眼前一亮忽然說道:“安德烈大公,您怎么一言不發呢?您應該也同意我的意見,覺得當前不應該為烏瓦羅夫伯爵分神,對不對?”
好嘛,李驍好懸沒想以頭搶地,我已經盡量降低存在感了,您老兄能不能放我一馬,這事兒我實在不想摻和啊!
他看了看尼古拉.米柳亭又瞧了瞧正在圍觀自己的伊蓮娜大公夫人和沃龍佐夫公爵等人,真心想一腳給尼古拉.米柳亭踢飛——這種破事干什么要拉他下水,你們自己吵吵不就好了,他不過是個小蝦米跟不上你們這群大佬的節奏啊!
他干咳了一聲回答道:“夫人、先生們,我對此不持任何意見,是否要徹底地解決烏瓦羅夫伯爵在我看來并不屬于特別重大的事務,做也可以不做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他這邊還沒說完尼古拉.米柳亭就忍不住了:“大公閣下,您這是什么話,什么叫這并不是重大事務?又什么叫可做可不錯!您這就是在和稀泥!”
能看出尼古拉.米柳亭出奇地憤怒了,只不過對李驍來說他的憤怒有點難以理解。是的,他確實是在和稀泥,可這又有什么關系,你們神仙打架他一介凡人哪里能摻和?我就是想明哲保身難道都不可以?
只能說李驍低估了他在尼古拉.米柳亭心中的地位了,對后者來說他雖然官位不高資歷也很一般,但重要性卻一點都不低。
就尼古拉.米柳亭個人來說,他非常重視李驍的意見,認為他的意見非同小可,甚至覺得李驍已經是潛在的大佬了。
這樣一個人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明明知道事情不應該做卻偏偏說出和稀泥的話,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于是乎尼古拉.米柳亭將剛才在伊蓮娜大公夫人等人那里收獲的怒氣滿滿地都傾瀉在了李驍頭上,逮住他就是一通狂批!
換做別人被這么對待肯定跳腳了,但李驍不是一般人,一開始他確實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生氣,但隨著他發現尼古拉.米柳亭情緒越來越激動,而旁邊圍觀的伊蓮娜大公夫人等人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之后他知道自己犯了個低級錯誤。
他確實低估了這件事對改革派眾人的重要性,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烏瓦羅夫伯爵之于他們的重要意義。
這就好比跟后世的國人講跟小日子的仇恨可報可不報,這就是原則性錯誤好不好!
那可不是什么可報可不報的仇恨,必須世世代代銘記,必須血債血償!
改革派對烏瓦羅夫伯爵的仇恨也有這么深,如果面對這血海深仇那就不是一般的問題,而是原則性問題,是半點馬虎眼都不能有的。
搞明白了這一點之后李驍就知道自己不能像尼古拉.米柳亭一樣犯傻了,就該端正態度立正站好接受批評。
不就是被罵幾句嗎?
又不會少塊肉,有什么好掙扎的。
在這方面李驍的態度真心不是一般的端正,有錯就改絕不死鴨子嘴硬!
于是乎一陣瘋狂輸出之后,大家伙看著他的態度是如此的端正,漸漸地也不好意思繼續揪住他不放了。
比如伊蓮娜大公夫人和沃龍佐夫公爵都停住了,只有尼古拉.米柳亭一個人繼續在噴口水,看來這回李驍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了。
直到伊蓮娜大公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出言勸道:“伯爵,大公閣下應該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您不需要一直揪著不放!”
尼古拉.米柳亭那叫一個火冒三丈,他覺得李驍這副軟弱的樣子就是裝死糊弄事情,說到底還是態度不端正,所以必須批爛批臭不可!
“我當然要揪住不放!”他氣咻咻地說道,“安德烈大公就是在糊弄事情,閉口不言不代表他就認識到了錯誤,正相反我認為這依然是回避問題,這絕不可接受!”
伊蓮娜大公夫人被氣笑了,反問道:“那按您的意思,大公閣下如何做才叫認識到了錯誤呢?是不是一定要贊同你的意見才叫正確呢?”
尼古拉.米柳亭一擺手道:“我沒有這么說,我就是看不慣他的小聰明!如果人人都跟他一樣,我們還怎么實現理想!”
眼瞅著這兩人又要掐架李驍知道自己如果還不開口恐怕事情會越鬧越大最后根本沒辦法收場。
他趕緊咳嗽了一聲插嘴道:“伯爵,夫人,我承認剛才的態度確實不對,在這里我向你們以及各位同仁道歉…”
說完他重重地向所有人鞠躬致歉,然后他落落大方地直起腰對尼古拉.米柳亭說道:“伯爵感到憤怒很有道理,我剛才確實在回避問題,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我感覺這場爭吵其實毫無意義!”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不管是尼古拉.米柳亭還是伊蓮娜大公夫人還是其他諸位大佬都驚愕地望著李驍,他們實在不理解李驍為什么又這么說,難道你還沒有惜取剛才的教訓還想被眾人再虐一遍?
李驍自然沒有受虐傾向,他這么說話有充足的理由,不等眾人發飆他朗聲說道:“這件事是從冬宮傳來的消息,可以確信陛下已經下定了清除烏瓦羅夫伯爵的決心。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根本無法回避也不能駁回,我們只能正面迎接,那么…”
說著他看向了尼古拉.米柳亭,朗聲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