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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何樂而不為

  亞歷山大二世完全有理由生氣,康斯坦丁大公從小到大就跟他作對就不說了,最要命的還在大是大非問題上犯糊涂。

  怎么能夠支持改革呢?又怎么能夠跟那些荒謬的自由主義分子混在一起呢?

  這一次亞歷珊德拉費奧多羅夫娜皇太后幫亞歷山大二世堅定了決心——必須解決康斯坦丁大公的問題,必須盡快讓這個人的政治生命被終結!

  想了想,他決定找幾個靠得住的關鍵的人幫自己想辦法,具體來說就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和巴里亞京斯基公爵。

  這兩個人一個足智多謀深謀遠慮一定能想出妥善的解決辦法,另一個則忠誠可靠可以交心。

  從這里也能看出亞歷山大二世真正信任的是誰。如果波別多諾斯采夫知道了估計會很失望,因為他其實也是有資格名列其中的。

  想干就干,巴里亞京斯基公爵遠在他方暫時聯系不上,亞歷山大二世只能先咨詢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意見。

  說話自打這位去喀瑯施塔得視察就音信全無,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自然是沒有出事,只是有點身體違和,作為旱鴨子很少出海的他暈船了,反應很劇烈吐得天昏地暗看上去都虛脫了。

  當亞歷山大二世的內侍找到他的時候,好懸沒把瘦了一大圈的這位心腹忠臣認出來。

  “陛下要見我?”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強撐著從病床了爬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對仆人吩咐道:“立刻為我更衣,備好馬車,做好返回圣彼得堡的準備!”

  內侍無比震驚,因為他們覺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身體狀況真的很差勁,看上去就剩下一口氣了,雖說這段旅程并不遠,但對于病人來說還是太“殘酷”了一點。

  至少他們認為如果自己處于這種身體狀況肯定不會這么果斷地返回圣彼得堡,再怎么也先修養幾天再說啊!

  自然而然他們覺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是絕對意義上的那種忠臣,否則能這么果決?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眼就看穿了內侍們的想法,而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千萬不能小看了皇帝的身邊人,有時候他們一句話就能讓人飛黃騰達或者毀于一旦。

  不過這并不是說他在故意演戲裝病,他確實很不舒服連站起來都費勁。

  但他知道越是在身體條件很差的時候,就越是能決定皇帝對你的印象的時候。

  更何況這一次他出來躲災實在躲了太長時間,時機也有點過于太湊巧,就算亞歷山大二世暫時不會多想,但這種事情最經不起復盤。

  也許未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亞歷山大二世因為一點點小問題想起這件事了心里頭就不爽了呢?

  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是皇帝的通病,他們的疑心病會懷疑一切,哪怕當時不懷疑日后也會懷疑。

  從長遠的角度說這不能不防啊!

  在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呃強烈要求下,一行人快馬加鞭風馳電掣地趕回了圣彼得堡。

  當馬車進入冬宮當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被抬下來的時候,目擊者無不呆若木雞。

  實在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實在是不成人形了一點,眼睛凸了出來顴骨更是像兩個小山丘一樣突兀地聳立在臉頰上,看著就好像是剛從彼得保羅要塞監獄里釋放的苦刑犯一樣慘。

  當即侍從們就開始竊竊私語:“伯爵大人這是怎么了?沒聽說他生病的消息啊?”

  “好像是去喀瑯施塔得視察了吧?可是怎么搞成這副德行?難道去視察不過是個幌子,其實是被關進了彼得保羅監獄?”

  “少胡說!伯爵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他怎么可能進監獄,我看這是伯爵突然身染重病快不行了…”

  “那怎么還送到冬宮來了?這不是胡鬧嗎?”

  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流言蜚語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冬宮,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不行了的消息。

  當亞歷山大二世見到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時候也震驚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會變成這副樣子。

  “怎么回事!伯爵到底怎么了?!”

  難得的他震怒了!也是,他身邊本來就沒有幾個能夠出謀劃策的人,如今更是指望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拿出對策解決康斯坦丁大公,結果這么關鍵的人物竟然被折騰成了這副鬼樣子,眼瞧著好像就要不行了,這尼瑪是故意跟他過不去嗎?

  亞歷山大二世氣得要跳腳罵娘了,幾個內侍只能磕磕巴巴地解釋了其中的緣由。

  當亞歷山大二世聽到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矜矜業業地視察喀瑯施塔得的情況親自出海十幾天積勞成疾終于病倒了,然后在病床上聽到自己的召喚二話不說快馬加鞭地就趕了回來。

  講實話他真的非常感動,覺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這張瘦骨嶙峋不成樣子的臉怎么看怎么覺得可愛順眼。

  瞧見了沒有,什么是忠臣?這就是大大呃忠臣啊!身體有恙還不辭辛勞地趕回來,這根本就是將他放在了心中的首要位置。

  如果其他的那些大臣都能像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樣,不!只要有他的一半忠臣,自己還至于這么被動嗎?

  亞歷山大二世感動得眼淚汪汪的,他忍不住教訓了內侍一番:“伯爵是國家重臣,你們明明知道他身體抱恙,怎么能夠不勸阻他呢?”

  一時間內侍們都低下了頭,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此時此刻最愚蠢的就是為自己辯解,如果真的這么做了那才叫往倒霉上撞。

  誰都能看出亞歷山大二世并不是真的在苛責他們,他不過是要展現出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關愛罷了。

  也即是說他并不是真的要追究責任,所以你傻乎乎地辯解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更何況他們覺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接下來一定會幫他們說話,到時候這件事馬上就會煙消云散,沒有人會被處罰。

  最后亞歷山大二世高興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受到表彰,他們也會落下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人情,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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