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接到開會的通知有些稀罕,因為總部對圣彼得堡第三部的控制和領導權很弱。
畢竟圣彼得堡第三部不是一般的其他州的第三部可以比的,地位類似于順天府尹,比一般的州府都要大一級。
而他作為改革派的人天然跟保守派的波別多諾斯采夫不對付,非必要最好大家別頻繁接觸,大家王不見王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最理想。
難道康斯坦丁大公引發的全面戰斗已經正式打響,波別多諾斯采夫準備開第一槍了?
他并沒有猜到波別多諾斯采夫會跟多爾戈魯基公爵鬧翻,畢竟這兩個人雖然不對付但怎么說還是同黨,不說團結一致同仇敵愾至少不能大戰在即先朝自己人開槍吧?
所以來到總部的時候他有很多種猜測,也做好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預案,甚至做好了波別多諾斯采夫首先找他麻煩的應對辦法。
只是他真沒想到開會真心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在會議上波別多諾斯采夫不過是不咸不淡不痛不癢地批評了圣彼得堡第三部工作不力幾句,然后就是大段地講廢話。
一直到最后才留下了他,美其名曰布置工作。不過李驍知道這位不可能給他布置工作,因為布置了他也不會照辦,甚至還有可能故意使絆子搗亂。
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波別多諾斯采夫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陛下決定讓巴里亞京斯基公爵秘密離開圣彼得堡!”
李驍微微有些吃驚,因為這一條消息代表的意義可是不同尋常,不客氣地說這一條消息在當前足以價值千金。
身為保守派代表的他為什么要把這么關鍵的情報告訴他呢?
一瞬間李驍就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性,也有了無數種猜測:很有可能巴里亞京斯基和波別多諾斯采夫鬧翻了,雙方撕破了臉已經互相視為敵手。
否則波別多諾斯采夫為什么要出賣巴里亞京斯基?因為這對保守派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畢竟只要改革派了解了巴里亞京斯基的動向就可以提前做好準備,甚至可以提前預判很多情況,完全可以打保守派一個措手不及。
波別多諾斯采夫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么慷慨!哪怕上一次大家心照不宣的陰了巴里亞京斯基一把也不可能,畢竟上次大家算是各取所需,而現在完全看不出雙方有共同的利益基礎!
不過既然波別多諾斯采夫敢這么做,那肯定就有原因,很有可能巴里亞京斯基的突然離場引發了保守派內部動蕩,他可能想借機壯大自己的勢力?
李驍的猜測雖然不完全準確,但也算是把握到了波別多諾斯采夫的核心心態,讓他在接下來的利益交換中占據微弱的優勢。
“公爵閣下走了?”
李驍看上去有些驚訝,但波別多諾斯采夫能看出這只小狐貍一點兒都不驚訝,他只是在演戲罷了。
“我一直以為有人冒充公爵閣下招搖撞騙,誰能想到那竟然真的是公爵閣下本人…公爵閣下這時候回來做什么?這不是授人口實嘛!”
看著李驍的表演波別多諾斯采夫心中滿是不屑:演,你小子就接著演,演得跟真的一樣!我看你什么時候露出狐貍尾巴!
李驍感慨了幾句之后說道:“感謝您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真想不到公爵閣下竟然敢違背陛下的命令自行其是,這真的讓人始料未及啊!”
波別多諾斯采夫心中冷哼了一聲,冷冷道:“他雖然走了,但事情并沒有結束,陛下不是那種輕易動搖的人!”
李驍暗道:這是告訴我亞歷山大二世依然要繼續搞事,看了起來他和亞歷山大二世之間的矛盾不小啊!
“是嗎?”李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您打算怎么做呢?”
波別多諾斯采夫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咬咬牙道:“我和你一樣都不喜歡康斯坦丁大公,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
李驍心道:你不是不喜歡康斯坦丁大公,恐怕是不喜歡自己的計劃被打亂。更何況隨著烏瓦羅夫成為過去式,你和巴里亞京斯基遲早得分出高下…只不過你敢在這時候動手倒是有些膽色。
他也不接穿波別多諾斯采夫真正的心意,順著對方的話說道:“是的,我們都看不慣大公殿下胡作非為假公濟私的行為,為了維護國家利益必須阻止他繼續亂來了!”
波別多諾斯采夫在心里頭“切”了一聲:“說得跟真的一樣,如果不是康斯坦丁大公反對你的改革路線圖,你能跟對方翻臉?你小子恐怕是故意挑起矛盾打擊康斯坦丁大公…不過這跟我沒關系,我也必須借此跟巴里亞京斯基爭奪話語權,大家的目的都大差不差!”
他點點頭道:“是的,像我們這種一心為公的人最看不慣大公殿下這種假公濟私的胡作非為,必須阻止他胡來!”
李驍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這一次叫他過來應該是討論合作的,暫時來看雙方有著共同的敵人,確實可以合作。
打擊康斯坦丁大公就等于打擊巴里亞京斯基,還等于幫助他鞏固在亞歷山大二世那里的地位,至于保守派的集體利益會不會損失,集體利益跟他個人利益得失關系很大嗎?
李驍也點點頭道:“我同意,確實有必要阻止他!”
波別多諾斯采夫頓時松了口氣,他知道李驍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也有同他合作的意思。這樣最大的阻礙就沒有了,接下來雙方就可以談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了。
他略作斟酌說道:“但事情依然很棘手,畢竟陛下顧及兄弟之情站在康斯坦丁大公那邊,而巴里亞京斯基公爵又不甘心失敗,依然試圖搞名堂…”
李驍有些吃驚:巴里亞京斯基還要搞事情?他真的這么生猛敢頂風作案?可就算他有這個心又怎么落子呢?
波別多諾斯采夫趕緊解釋道:“你知道多爾戈魯基公爵嗎?這個人是巴里亞京斯基公爵的狗腿子,一向對他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