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德維切夫自然引起了司法部的注意力,畢竟第三部不是綁匪不可能不打招呼就亂抓人。
當然啦,就算是綁匪抓了肉票之后也得支吾一聲,否則找誰要贖金?
李驍現在做的事情其實也跟綁票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他比綁匪還要更厲害一點,讓被綁票的那一方是毫無辦法。
“你確定是第三部抓的人?”
新任司法大臣米哈伊爾彼得洛維奇米尼赫眼神很是不善地望著莫爾德維切夫的秘書,這讓后者感到壓力山大。
“是的,閣下。對方自稱是圣彼得堡第三部的主管。”
米尼赫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圣彼得堡第三部的主管就是李驍,只不過他搞不明白對方怎么會突然對他的人下手。按道理說改革派不應該在這時候招惹他才是。
“他有說逮捕莫爾德維切夫子爵的原因嗎?”米尼赫甕聲甕氣地問道。
“他說莫爾德維切夫子爵涉嫌瀆職和收受賄賂…”
米尼赫不耐煩道:“只有這些嗎?他還有說別的嗎?”
秘書弱弱地搖了搖頭:“他們逮捕莫爾德維切夫子爵的時候我已經被控制住了,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我也不清楚。”
這其實是假話。莫爾德維切夫子爵被抓的時候秘書其實就在門外面,他親眼目的了李驍和莫爾德維切夫子爵的對話,自然知道這里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只不過他腦子清醒得很,他不過是個小秘書,實在沒膽子摻和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神仙打架,有些事情最好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否則麻煩不斷。
米尼赫看了看小秘書并沒有說什么,他當然清楚莫爾德維切夫子爵去維特金的沙龍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撈外快么。這種灰色交易司法部不少頭頭都干得很歡,也是司法部創收的主要來源。
干這種灰色交易的時候肯定不能待著外人,只不過按道理說他自己的秘書應該屬于心腹自己人,難道莫爾德維切夫子爵這次要做的交易比較特殊?屬于完全不能見光需要高度保密的哪種?
想到這兒米尼赫問道:“這次子爵是跟誰做交易?”
秘書立刻回答道:“布洛欣男爵。”
米尼赫脫口而出道:“外交部的那個布洛欣男爵?”
秘書立刻點頭:“是的,就是他!就是他舉報了莫爾德維切夫子爵!”
米尼赫嘖了一聲,講實話這讓他有些牙疼。他愈發地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了,布洛欣是干什么的他當然清楚,那就是個中介掮客,靠著各種門路和關系混飯吃。
像他這樣的人很看中自己的聲譽,不可能干出舉報的事情來。可小秘書的樣子又像說謊,而且這種謊言隨便一查就能戳穿,除非小秘書作死不想混了否則不可能這么蠢。
如果真是布洛欣舉報的莫爾德維切夫子爵,那這事情就太奇怪了!
米尼赫是個謹慎的人,以他的身份能當成司法大臣靠得就是萬事小心,能不得罪人他絕不會得罪人,能當好好先生他絕對一意和稀泥。對他來說最怕的就是惹麻煩。
只不過對他很不友好的是當前的俄羅斯偏偏處于多事之秋,別的不多就是麻煩事多,而司法部偏偏又處于麻煩的漩渦中心,他想躲都躲不開。
思索再三,他決定先去打探一下情報看看形勢再說。于是乎他立刻去找到了老阿德勒貝格。
“伯爵,你可得幫幫我,圣彼得堡第三部突然搞這一出是什么意思?”
老阿德勒貝格也有點意外,因為一點征兆都沒有。之前改革派對司法部還算是客氣,基本上都是按照規矩來,怎么突然就刺了一刀呢?
這是偶然還是故意呢?
如果只是偶發孤立事件那不需要注意,不過是意外罷了。但如果某人是故意的,那這里頭的說道就太多了。
作為官場上的老狐貍老阿德勒貝格的嗅覺不是一般的靈敏,他下意識的認為這可能是某種征兆!
而這種征兆預示著改革派接下來的行動將發生巨大的變化,如果不能應對好這種變化,那他們恐怕要吃大虧!
頓時他嚴肅道:“你仔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
眼看老阿德勒貝格都如此謹慎米尼赫心情更是忐忑,當下里將秘書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老阿德勒貝格摸著下巴思索了一陣子,嚴肅問道:“確定是布洛欣舉報了你的人?”
米尼赫點了點頭。
老阿德勒貝格皺眉道:“沒道理啊!那個家伙我知道,就是吃牽線搭橋這碗飯的,沒道理砸自家的飯碗啊?這里頭一定有問題!你先別著急,我去查一查!”
不得不說老狐貍的人脈就是廣泛,很快就打探到了相關消息,這才知道事情的源頭出在司法部那一頭。
“你們開口也太狠了,獅子大開口這是壞規矩啊!”老阿德勒貝格沒好氣地教訓道:“那個沃特金是布洛欣男爵情婦的哥哥,你們搞錢搞那么狠,他能沒有怨氣?”
米尼赫有些尷尬,因為授意面的人搞錢越狠他收入越高,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他尬笑道:“這個…這個您聽我解釋,我們司法部一直以來都過得苦巴巴的,
老阿德勒貝格玩味地看著他,這種鬼話怎么能哄得了他,如果沒有米尼赫的授意司法部下頭那些小鬼哪有膽子獅子大開口?
不過這件事不好細說,更何況現在的形式也有點特殊,米尼赫想乘機撈一筆也是正常,換做他肯定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嘆道:“搞錢可以,但多少還是注意一點吃相,另外我提醒你,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雖然你們亂要錢是導火索,但我覺得布洛欣這個人不可能這么沒溜,這其中肯定是安德烈大公那個小鬼在搞名堂,我會去找波別多諾斯采夫伯爵打聽一下消息,讓他設法去試探一下對方的真實意圖,你先等消息吧,記住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