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德維切夫皺了皺眉頭,布洛欣的話讓他有些憂慮,本來改革派鬧得沸沸揚揚就夠讓他們司法部頭疼了。如今戈爾恰科夫公爵又在外交部開始攪風攪雨,怎么看都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啊!
不過他也沒有特別擔憂,因為他們司法部地位特殊,并不怎么害怕改革派折騰。而且亞歷山大二世也給過他們暗示,按照沙皇的旨意做事情,想必就算改革派想搞事也那他們沒辦法吧?
“說起來,你們還頂得住嗎?”布洛欣忽然問道。
莫爾德維切夫一愣:“頂得住什么?”
布洛欣笑道:“少裝傻,當然是能不能頂住尼古拉米柳亭伯爵那邊的壓力。誰不知道他最近不斷給你們老大施壓…要我說你們可千萬要頂住,否則事情就麻煩了!”
莫爾德維切夫心中一凜,連布洛欣都能看出來他們壓力大,沒道理上頭那些保守派大佬看不出來啊!
既然知道他們壓力大就應該施以援手不是,怎么能任由尼古拉米柳亭造次呢?
布洛欣譏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改革畢竟是陛下都首肯了的事情,哪怕陛下也是迫不得才同意的,但同意了就不能反悔,至少不能明著反悔不是。所以上頭的大佬暫時也不好插手,不過我想他們也不會任由那些自由分子囂張的。”
話是這么說不假,但莫爾德維切夫始終有點不開心,憑什么讓他們這種以前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小部門去硬抗改革派?以前拿好處享受的時候他們只能喝湯,現在卻讓他們頂在最前面,沒有這種道理吧?
“話不能這么說,畢竟如果任由那些自由分子胡來的話,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也不是我們故意將你們推出去頂在最前面,而是現在只有你們才適合做這件事…再說了,今后挫敗了自由分子的圖謀論功行賞的時候怎么可能少得了你們的好處?還是看長遠點吧我的朋友!”
莫爾德維切夫卻對此嗤之以鼻,還論功行賞,保守派內部什么時候公道的論功行賞過?干臟活累活的永遠也別想撈到太大的好處,每一次都是上頭看戲的老大拿大頭,背景深厚的撈小頭,最后那點湯湯水水就打發真正做事的人。
如果傻乎乎地真的只知道做事,最后恐怕賠得連褲衩子都不剩!
頓時他哼了一聲:“少來,上頭的話什么時候兌現過?現在自由分子的壓力那么大,光靠我們司法部怎么可能頂得住…真到了要命的時候別指望我們跟自由分子同歸于盡,我們沒那么傻,反正上頭已經發話了,如果再不施以援手,我們也只能放手讓他們隨便搞了!”
布洛欣頓時變了臉色,他很清楚莫爾德維切夫這話其實并不是說給他聽的,甚至真正有這個意思的人也不是莫爾德維切夫。畢竟這貨只能算司法部的中層,根本沒辦法決定這么大的事兒。
這恐怕是司法部上層已經達成了一致,故意讓莫爾德維切夫這樣的中層出來放話。
意思也是明擺著的,要么支援他們,要么就等著自由分子得逞。講得更直白一點就是司法部這幫混蛋接著自由分子的威脅跟他們談條件要挾他們。
布洛欣在心中啐了一口,暗罵司法部這幫混蛋太卑鄙了,看來這一次無論如何司法部都要大大地撈一筆,如果不把他們喂飽了搞不好這幫混蛋還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冷靜,我的朋友!”布洛欣一邊在心中暗罵一邊不得不安慰道:“我相信上頭的大佬知道你們的難處,他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但這需要時間不是,你們稍安勿躁,相信事情很快就會有改觀的。”
莫爾德維切夫卻冷哼道:“希望吧!不過我們也無所謂,反正就算自由分子再怎么折騰也少不了我們一口飯吃…大不了我們也投過去跟他們一起混算了…有我們的幫助相信他們搞起改革來是如虎添翼…如果上頭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出現,最好盡快采取行動,我們耐心有限!”
布洛欣又嘖了一聲,愈發地覺得司法部這幫孫子不是東西了。問題是保守派本來就是這個傳統,有好處的時候大家一窩蜂沖上去搶,有困難了則是一個個避之不及。
總之,想得到幫助幾乎是癡心妄想,搞不好還會被自己人捅刀子。
不過這一次情況完全不同,如果任由司法部去當出頭鳥,恐怕還真不是改革派的對手。一旦司法部慫了,那就再也沒有辦法擋住改革派了。從這個角度考慮,保守派內部應該能同心協力一回吧?
只不過布洛欣實在沒什么信心,因為就他了解的情況來看,其他部門的保守派對司法部的“躺槍”是樂見其成,巴不得改革派跟司法部拼個你死我活才好。
想讓他們出手相助,沒有上頭最高層的幾個大佬出面,甚至是亞歷山大二世出面,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也不是他這種小蝦米能決定的事情,他只是個傳話筒,只需要將司法部的心聲向上傳達就好。至于上頭最后怎么決定,他管不了也沒興趣管。
因此他很快就岔開了話題:“行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上次跟你說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莫爾德維切夫跟他的想法其實也差不多,剛才說那些他不過是幫著傳話罷了,誰讓這是上頭的命令呢。
他真正關心的還是自己的事兒,一聽到布洛欣的話他立刻來了精神,笑瞇瞇地回答道:“事情不是不能辦,但是錢好像有點不夠啊!”
布洛欣頓時皺起了眉頭:“哪里會不夠。以前撈人不都是3萬盧布嗎?”
莫爾德維切夫搖了搖頭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們壓力大,被自由分子折騰得夠嗆,各部門的兄弟都沒心思處理別的事情。想要讓大家伙抽出時間幫忙,自然得加一點辛苦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