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諾夫并不知道一個天大的屎盆子即將落在他的頭上,跟隨西科金抵達白采爾科維的他總算是松了口氣。
一路南行總算脫離了基輔,接下來只要繼續向南直奔尼古拉耶夫然后坐船去希臘就萬事大吉了。
自然地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哪怕是這一路上很多事情都不能讓他滿意,他依然能笑對一切。
“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跟彼得羅夫聯系好了吧,我可不希望又發生意外!”
“主人,請您放心,我剛剛跟彼得羅夫取得了聯系,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主人您了!”
彼得羅夫是烏蘭諾夫的另一個家奴,以前負責打理商業上的事情,算是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之下的第二號人物。
對烏蘭諾夫來說彼得羅夫算是少數他能夠相信的人,畢竟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都證明了自己的忠實,相信同樣作為農奴的彼得羅夫也可以。
他擔心的不是彼得羅夫而是西科金,畢竟白采爾科維是俄軍的地盤,作為叛軍他天然地畏懼俄軍,現在還要深入俄軍的地盤,他怎么可能不緊張?
“你去安撫一下那個家伙,讓他的人別給我露餡了,我可不想功虧一簣!”烏蘭諾夫冷著臉吩咐道。
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滿口答應,稍遲一些他回稟道:“主人,那些叛匪盯得很緊,稍微有點動靜都會搞得劍拔弩張,依我看很有可能壞事,您看是不是干脆現在就處理掉他們算了?”
烏蘭諾夫眉頭緊鎖,西科金他肯定要解決,但那必須是確保安全的前提下,而現在才剛剛離開基輔離尼古拉耶夫還遠著呢,后面的路上萬一有情況,就靠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和彼得羅夫可遠遠不足以保證他的安全。
思索了片刻他說道:“還不到時候,暫時還用得到他們,你盡量安撫好這些家伙,彼得羅夫呢?他怎么還沒到?”
烏蘭諾夫有點煩躁,他現在的身份很敏感,雖然不敢保證基輔方面敢通緝他,但他也不愿意賭運氣,所以他必須要搞個安全合法的身份,否則后面的旅程遇上了俄軍的盤查一定會露餡。
這個任務他早早就交代給了彼得羅夫,但彼得羅夫是否辦妥了他沒多少信心,和各項全能忠心耿耿的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相比,彼得羅夫各方面都差了一截,否則管家就不應該是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了。
不過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并沒有說競爭對手的壞話,而是安慰道:“彼得羅夫辦事還是靠得住的,您又一再叮囑他,而且我也特別跟他強調過,相信他一定辦妥了!”
正說話的功夫道路的盡頭沖來了一隊人馬,西科金的人嚇了一跳紛紛拿起武器暗暗警戒。
連帶著烏蘭諾夫和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也是小心戒備,直到他們看到了打頭的彼得羅夫這才松了口氣。
“怎么樣,證件都搞定了嗎?”烏蘭諾夫迫不及待地問道。
氣喘吁吁的彼得羅夫是個頭發花白的紅臉中年人,他臉上滿是橫肉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躬身回答道:“請放心,主人,一切都搞定了,我花了高價從市政廳辦的證件,都是真的,絕對經得起盤查!”
聽到這話烏蘭諾夫心中的大石頭才落地了,他滿意地點點頭道:“做得好,城里現在是什么情況?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嗎?”
烏蘭諾夫最想知道的是圣彼得堡和基輔的情報,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被通緝。
彼得羅夫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科爾尼洛夫收復了白采爾科維后,只留下少數部隊駐防,城里的秩序還算好,就是物資緊張,糧食、食鹽一天一個價,如果我們有貨的話一定能大賺一筆!”
烏蘭諾夫有些無語,這個彼得羅夫什么都好就是掉錢眼里了,一門心思只想搞錢。尼瑪,這都要逃命的時候還想著高價賣物資賺錢,你以為老子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總督啊!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臭罵彼得羅夫一頓,但誰讓他現在還要靠彼得羅夫跑路呢?
只能不痛不癢地回答道:“暫時顧不上,以后有機會再說吧!把證件都發下去,我們先進城!”
彼得羅夫嘴里連連答應,但那雙三角眼卻閃過了一道寒光,作為烏蘭諾夫的心腹他當然知道局勢對自家主子多么不利,但是吧他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許渡過了這一劫烏蘭諾夫還能東山再起呢?
只不過真正見到烏蘭諾夫之后這個想法被動搖了,如果是以前的烏蘭諾夫肯定會痛罵他一頓,訓斥他不知道輕重緩急。可剛才他竟然一點兒表示都沒有,說明什么?
說明烏蘭諾夫不是一般的虛啊!
如此虛弱的他還有可能東山再起嗎?
彼得羅夫表示懷疑,一旦烏蘭諾夫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跟著他混豈不是一點兒盼頭都沒有?
這些年彼得羅夫已經習慣了作威作福的滋味,你讓他放棄這一切安安心心地繼續給烏蘭諾夫當牛做馬,那真心對不起,做不到。
此時此刻他心頭閃過了一些念頭,是不是應該早作打算了?
彼得羅夫并不知道他的微表情被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一點兒不落的全部捕捉到了。
等沒有旁人的時候他湊到了烏蘭諾夫耳邊提醒道:“主人,彼得羅夫有點不對勁,他好像有別的想法了!要小心啊!”
其實不用他提醒烏蘭諾夫也注意到了彼得羅夫的不對勁。
想想也是,烏蘭諾夫是什么人,比狐貍都狡猾,之前又經歷了卡沃斯托夫的背叛,對身邊的人他根本不會完全相信,怎么會不小心。
他剛才就是故意那么回答的,為的就是看一看彼得羅夫究竟是人是鬼,他才不會傻傻的將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某人的忠誠上。
他嗯了一聲,對瓦連京.格里戈里耶維奇愈發地滿意了,這老管家不僅忠心耿耿更是觀察仔細,一眼就看穿了彼得羅夫的心思,有這么一個人在烏蘭諾夫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