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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應該改了

  在政治嗅覺方面米哈伊爾公爵確實缺點意思,他還是更像個軍人而不是政客。

  亞歷山大公爵和奧爾多夫公爵之所以對李驍的提議很感興趣,原因就在于他們知道一旦這個建議被通過那么最難受的那個人一定是亞歷山大二世。

  為什么這么說呢?

  想一想亞歷山大二世憑什么不給米哈伊爾公爵授勛?原因還不就是因為他是沙皇他覺得米哈伊爾公爵有點功高蓋主又沒有幫助他贏得勝利。所以才故意惡心一下米哈伊爾公爵。

  而李驍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是惡心我嗎?那我也惡心你,看看究竟是你難受還是我難受,大不了大家一起難受,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唄!

  試想一下,如果要嚴格檢討克里米亞戰爭的得失教訓,尤其是還得從國家戰略角度檢討得失,那首先第一個繞不開的問題就是戰略決策問題!

  首當其沖的做出發動戰爭決策的尼古拉一世,要不是因為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誤判形勢最后能被英法聯合起來欺負嗎?

  簡而言之,要檢討得失就首先要批判尼古拉一世。

  嘿嘿,你再想一想,這么做是什么性質,哪怕是挨批的是尼古拉一世跟亞歷山大二世沒有直接關系,但那畢竟是他爹,也畢竟是沙皇。

  如果可以公開討論沙皇的決策問題,那對皇權威信的打擊將無比沉重!

  反正只要是亞歷山大二世腦子里不進水,肯定不愿意看見這么個結果。

  什么?你說不愿意看見那就不答應阻止就好了?

  沒有那么簡單!尼古拉一世對所有崇尚自由向往改革的俄國人來說那就是一座壓在心頭的大山。他活著的時候沒人敢對他說什么,但他畢竟死了,而且在死之前還差點搞得俄國萬劫不復。

  如此一來,當年他的反動壓制有多厲害現在對他的反彈就有多強烈。如果不是亞歷山大二世早早就答應要改革,否則那些心懷怒火的人絕對能掀翻天。

  如果有人挑頭對尼古拉一世開炮,要檢討得失,一旦亞歷山大二世強勢壓制,那等于是將他父親身上的仇恨全都拉到自己身上,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沒什么事兒,可一旦他不馬上兌現改革承諾,甚至改革措施并不是那么讓人滿意,那分分鐘就會成為被攻擊的目標。

  憤怒的激進派改革人士會將矛頭對準他,搞不好就是一系列的極端報復措施。

  也就是說在這個問題上亞歷山大二世不強硬不行,但太強硬就會適得其反,反正就是一旦有人正式提出這個話題,那亞歷山大二世就會腦殼大。

  當然啦,鑒于沙皇的權威還很大,亞歷山大二世還不至于被這個弄得下不來臺,頂多就是非常狼狽。事后肯定會瘋狂報復找出幕后黑手大切八塊。

  所以亞歷山大公爵才特別叮囑李驍不要輕舉妄動,畢竟他沒打算跟亞歷山大二世撕破臉,畢竟他又不是要革命要翻天,他只是想為自己的兄弟討個公道以及稍微限制一下亞歷山大二世,讓這位沙皇別把他當成提線木偶使喚。

  亞歷山大公爵很不喜歡尼古拉一世對待臣子的方式,那種感覺實在糟糕透頂,根本就是主人和奴仆的關系甚至是主人和奴隸的關系。所以他寧愿一直窩在維也納當大使也不愿意返回圣彼得堡受氣。

  現在總算是熬死了尼古拉一世,亞歷山大二世雖然并沒有他父親那么強勢,但有些東西是潛移默化的,尼古拉一世統治了俄國接近三十年,讓很多東西無形中都打上了他的烙印。

  哪怕是他已經死了,這些烙印依然存在,依然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周圍的人。這使得后尼古拉一世時代依然是按照尼古拉一世制定那一套規則在運行。

  這就讓亞歷山大二世很難受了,所以他必須設法打破這個圈子然后重塑規則。

  不過具體操作還是的特別小心,稍不留神就可能觸怒亞歷山大二世,這可不是亞歷山大公爵想要的結果。他想要的是既要達成目的但又不能讓亞歷山大二世發現。

  “我去找人散布一點風聲吧!”

  聽明白了亞歷山大公爵的訴求之后奧爾多夫公爵主動提議由他來操作。只不過亞歷山大公爵還沒答應米哈伊爾公爵就緊張了。

  他很是不安地問道:“這么做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一旦被陛下發現了,樂子可就大了…如果僅僅是為我出氣,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奧爾多夫公爵和亞歷山大公爵又對視了一眼,很顯然米哈伊爾公爵的“膽小怕事”也在他們的預料當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米哈伊爾公爵也屬于被尼古拉一世馴化了的官僚。他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在大環境下并不敢主動對抗既有規則,多數情況下寧愿委曲求全。

  只不過這回李驍的建議并不僅僅只是為他出氣,對亞歷山大公爵和奧爾多夫公爵來說更重要的是打破潛規則,摧毀尼古拉一世營造的政治氛圍。

  只有打破了這種政治氛圍,他們才能活得更加滋潤。這一點奧爾多夫公爵也是最近才認識到的。

  你看看他,也算是為國家鞠躬盡瘁也算是兢兢業業為尼古拉一世和亞歷山大二世服務了,結果局勢才剛剛穩定,就只能離開圣彼得堡去巴黎當大使。

  雖然這里面有他主動請求的成份,但更多的其實是發配。就如同當年亞歷山大公爵跟涅謝爾羅迭尿不到一塊干脆去奧地利當大使一個性質。

  所以他算是看穿了尼古拉一世和亞歷山大二世的把戲,對這兩位來說哪怕是臣子鞠躬盡瘁那也是天經地義的,那是臣子應該做的,作為沙皇他們天然就居于統治地位,想怎么樣都可以。

  這就讓奧爾多夫公爵不能接受了,雖然為國效力是義務,但臣子并不是奴隸,怎么能如此對待?如果不打破這個鐵則,那以后沙皇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整個國家不就成了他們的玩物么?

  國家變成沙皇私人玩物有什么危害克里米亞戰爭已經表現得清清楚楚了,這讓奧爾多夫公爵覺得很必要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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