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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和諧

  先不提海軍那邊,隨著春天逐漸到來,英法聯軍決定繼續回到之前的道路圍攻塞瓦斯托波爾,講實話這個冬天讓許多英國士兵和法國士兵永生難忘。

  整個冬天交戰雙方都在瘋狂地加固工事,聯軍這邊挖戰壕的的工作主要由法軍承擔,原因是英軍陣地上巖石太多,加上氣溫低根本挖不動。

  幾個月的時間里法軍一共挖了六十六公里的塹壕,

  而英軍僅有十五公里。

  這是一項危險、緩慢、令人疲憊的工作,必須在冰天雪地下挖凍得發硬的泥土,或者用炸藥炸碎地下的巖石,與此同時雙方還不斷地用炮火騷擾對方的土工作業。

  幾乎可以這么說,每挖掘一米長的塹壕就要付出一條人命,有時候甚至是兩條!

  相對來說俄軍那邊的工程進展相對順利和容易,

  在工程天才托特列邊的親自指揮和科爾尼洛夫的監督下,俄軍發展出了一套在圍困戰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尖端復雜工事和塹壕系統。

  最初俄軍在城外陣地上的工事僅僅是匆忙用柳條、柴束和石籠網加固的土木工程,

  不過乘著冬季休戰俄軍修建了更為堅固的工事,

  在棱堡中添加了炮位和掩體以增強防衛能力。

  這些掩體在地下幾米深,頂部覆蓋著從船上拆下來的厚木條并鋪上土木,可以經受最猛烈地炮擊。

  在防衛最強的尼古拉和棱尖(第三棱堡。尼古拉棱堡位于船塢山溝東側山頂)中修建了迷宮似的掩體和房間。棱尖棱堡的一個房間里甚至還有臺球桌和沙發椅,并且每個棱堡的掩體中都設有祈禱堂和野戰醫院。

  為了保護這些重要設施,俄軍還在城墻外修建了新的工事,尼古拉棱堡前的乳(mamelon)頭堡以及棱尖棱堡前的采石坑堡。

  前者是由俄軍勘察加團修建的,在2月到3月的修建過程中,幾乎每時每刻都面臨來自法軍的炮火。

  勘察加團士兵陣亡人數之多即使是借著夜幕掩護都無法將尸體一一拖回,于是許多陣亡士兵的尸體就永遠留在土木工程之中了。

  乳(mamelon)頭堡本身就是非常復雜的要塞系統,由一對被叫做“白色工程”的土崗保護其左翼,可以看到地面上到處都有厚木頭覆蓋的掩體,士兵可以在里面躲避炮火襲擊。其中還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可以容納幾百人。而且這座堡壘內一部分床有鴨絨被,還有完備的物資補給。據守其中的士兵士氣是比較高昂的。

  因為主要精力放在了挖建工事,

  科爾尼洛夫并沒有對城外的聯軍發起大規模的反擊,僅僅偶爾有些零星的襲擊。其中最大膽的幾次襲擊是由一名叫彼得.科什卡指揮的,這也使他成為了后來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

  只不過總體上來說這些襲擊規模不大戰果也很一般,

  甚至往往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對聯軍是在難以造成多大的影響。

  當然聯軍也會選擇同樣的方式攻擊俄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朱阿夫師向白色工程發起的襲擊,他們一度短暫占領了這座堡壘,只不過很快就被俄軍擊退。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朱阿夫師哪怕是在這次行動中死傷了三百多人,但不得不撤退的時候他們并沒有丟棄受傷的戰友,甚至將死去戰友的尸體都拖了回去。

  這期間俄軍因為康斯坦丁大公和尼古拉以及米哈伊爾大公的堅持也發起過大規模的襲擊。比如在三月二十二日深夜約五千名俄軍向乳(mamelon)頭堡正面的法軍陣地發起了襲擊。

  承受沖擊最大的是法軍朱阿夫師第三團,他們同俄軍展開了白刃戰并牢牢地守住了陣地。

  整場戰斗都在黑暗中進行,來復槍和滑膛槍射擊時的火焰是唯一亮光。然后就是面對面的刺刀對刺刀拳頭對拳頭。

  激戰一整夜之后雙方同意停戰六個小時,以便在這段時間內運回陣亡和受傷的官兵。

  然后最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就發生了,幾分鐘之前還在互相搏殺的交戰官兵開始友好交流,用手比比劃劃或者用一兩句對方的語言表態自己的意思。

  你能看到一群法國軍官和士兵和一些打著停戰旗的俄軍軍官和士兵混在一起,雙方軍官一起聊得輕松歡快仿佛是最親密的朋友,士兵們也一樣,那些幾分鐘前還在互相對射的人,現在卻一起抽煙分享煙葉,分享朗姆酒和伏特加。

  一直到雙方軍官看了看手表發現“時間快要到了”才各自揮手道別各自退回自己的工事。

  除了這些毫無意義的襲擾作戰之外,交戰雙方可以說無所事事。英軍參謀亨利.克利福德回憶說:“圍困戰現在已經是走走形式,我們除了白天發射擊發炮彈之外什么也不做,

  一切都處于凝滯的狀態。”

  對于參戰雙方的士兵來說,

  一部分很討厭枯燥的土木作業,而另一部分則安之若素,待在塹壕里不是睡覺就是打牌,而在他們四周圍時不時就有炮彈落下。

  唯一的好處是這讓交戰士兵學會了根據聲音辨別各種炮彈然后采取躲避行動,比如實心彈穿過空氣時會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霰彈則嗡嗡飛過和一群急速扇動翅膀的鳥兒沒什么兩樣…

  慢慢地,當雙方都在圍困戰中無法取得進展時,交火就真的成了象征性行為。無所事事的士兵將交火變成體育活動,一方會在步槍刺刀上綁一塊布條伸出塹壕讓對面的敵人當靶子射擊,如果對方擊中了大家就會歡呼喝彩,沒打中就是噓聲一片。

  因為實在是無聊到了家,而且也越來越熟悉,前沿崗哨的士兵們開始摸到兩軍之間的無人地帶玩樂或者取暖。

  拉格倫的侄子和副官考爾索普回憶說他們看到過一群未帶武器的無菌士兵走向了英軍哨位,俄國人打手勢表示想借火抽煙斗,然后雙方就嘻嘻哈哈地開始聊天了。

  俄軍士兵a:英國人好!

  英軍士兵a:俄羅斯人好!

  俄軍士兵b:奧斯曼不好!

  英軍士兵b:啊哈!土耳其人不好!

  俄軍士兵a:奧斯曼!

  他做了個鬼臉再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吐沫表示輕蔑。

  英軍士兵a:土耳其人!

  他則假裝因為害怕而逃跑。

  這時候雙方一致狂笑一起來,然后友好握手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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