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一個新的領導人?
對這群膽小鬼來說,這個建議實在不怎么樣,因為如果真有那么一個能夠統領全局主持大局的人選,他們何至于來找米哈伊爾大公。正是認為只有米哈伊爾大公才能跟舒瓦洛夫打對臺他們才過來求助的好不好?
現在,你米哈伊爾大公竟然將皮球踢走了,這怎么搞?
一時間膽小鬼們議論紛紛,對這個建議意見很大,而費奧多爾卻壓了壓手繼續朗聲說道:
“大公殿下將會給予新的領導人全方位的支持,包括幫助他抵御舒瓦洛夫伯爵的施壓和威脅!”
膽小鬼們的爭吵聲頓時平息了,因為有了后面這句話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如果讓他們選一個人單獨面對舒瓦洛夫伯爵,那他們沒有一個人有這個膽子,那風險太大了,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是那位伯爵的對手。
但是有了這句話意義就完全不同了,等于說這位新領導人就是米哈伊爾大公的代言人,作用就是幫助米哈伊爾大公表達訴求,米哈伊爾大公將給予他全方位的支持,包括對抗舒瓦洛夫伯爵。
雖然這依然要面臨不小的風險,但有米哈伊爾大公做后盾,這種風險已經少了大半,而且考慮到這個新的所謂領導人是大家選出來的,自然也就代表了整個集團的利益,換句話說整個集團也會站在他身后作為靠山。
兩個因素相加之后,哪怕是舒瓦洛夫伯爵確實很可怕,但也可以掰掰腕子了。
更何況這群膽小鬼還看到了另一方面的好處,那就是新領導人作為米哈伊爾大公的代言人,未來在烏克蘭政壇上必然有一席之地,肯定會有更好的發展。不說別的,至少跟這位大公的關系絕對可以更進一步。
有米哈伊爾大公作為靠山,對往上爬有什么好處,在場的人都非常清楚,自然地一個個眼冒綠光了。
“閣下的建議非常完美,我們確實需要選舉一個代言人,代表我們聯合大家一起抵制舒瓦洛夫伯爵的胡作非為!”
“那就請殿下趕緊出來主持大局,盡快將這個領導人選出來!”
“是的是的!事態緊急,別浪費時間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開始選舉吧!”
膽小鬼們是炸了鍋,恨不得立刻就開始選舉,這樣搞不好就能將一批潛在的競爭對手排除出去,畢竟今天不是所有對舒瓦洛夫不滿的人都來了,還有一批觀望的家伙想先看看今天他們的成果再做決定。如果能讓這批人提前出局,那競爭壓力就少不少了。
下面又是一團混亂,只不過這一次米哈伊爾大公沒有憂心忡忡也沒有被震驚,而是喜笑顏開笑得合不攏嘴。
為什么?
因為他覺得費奧多爾這個辦法太好了!
這個辦法可以避免讓他直接跟舒瓦洛夫伯爵剛正面,但又可以通過扶植代理人的手段遏制舒瓦洛夫伯爵咄咄逼人的野心。
最后就算萬一這個代理人和他不敵舒瓦洛夫伯爵,他也可以通過犧牲代理人的措施保全自己,這可真是兩全其美萬無一失,這種好辦法他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米哈伊爾大公恨不得用棍子敲自己的腦瓜幾下才好,他覺得自己太遲鈍了,如果能早點想到這個辦法何至于剛才被迫裝啞巴啊!
總之,米哈伊爾大公一下子仿佛又活了過來,滿面春風地對著一幫膽小鬼大談未來的設想,以及極力貶低舒瓦洛夫,就好像自己之前一點兒都沒有犯嘀咕都有沒慫胞過。
至于費奧多爾,他到沒有多說什么,他靜靜地退到了一旁,就那么冷眼看著米哈伊爾大公在那里表演。當然,他并不是對此有不滿,從始至終他都是幫米哈伊爾大公出謀劃策幫米哈伊爾大公想辦法。米哈伊爾大公如果能更上一層樓他只會高興而不是會有其他想法。
就比如剛才費奧多爾幫助米哈伊爾大公打開了局面,明眼人其實看出來了這個辦法其實并不是米哈伊爾大公的意思,而是費奧多爾的創造,所有的功勞其實都是費奧多爾的。
一般人面對這種“滔天之功”不說居功自傲,至少也得接受表揚顯擺顯擺吧。但是費奧多爾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對這所謂的功勞沒有分毫興趣,他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幫助米哈伊爾大公,僅此而已。
所以馬上他就事了拂衣去功成身退了,甚至經此一事之后,他有了真的離開米哈伊爾大公的想法,為什么呢?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些年對米哈伊爾大公的教育失敗了,因為以前他一直認為米哈伊爾大公不說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至少在面對挫折或者被動態勢時不會缺乏迎戰的勇氣。
可是這回舒瓦洛夫伯爵卻用實際行動狠狠地打了他的臉,米哈伊爾大公的表現實在是糟糕透頂,連最基本的勇氣都很欠缺,自然地這也就證明了費奧多爾對他教導的失敗了。
費奧多爾不由得會想是不是自己這些年對米哈伊爾大公的保護做得太過分了,以至于讓這位大公根本經不起任何考驗,一遇到麻煩就麻爪。
所以費奧多爾覺得讓米哈伊爾大公成長的唯一辦法就是離開他,讓他單獨面對一切,不管是問題、困難還是挫折,都讓他自己經歷,只有經過這些東西的磨礪他才能真正成長,否則,他永遠都是個巨嬰,遇到了問題和麻煩又會和之前一樣變得膽怯畏懼不堪一擊。
對費奧多爾來說這一次將是他最后一次為米哈伊爾大公解圍,基輔的事情結束之后,他就會主動辭去冬宮的職務,讓米哈伊爾大公單獨成長。
如果讓米哈伊爾大公知道費奧多爾的想法,你覺得他會如何?震驚?遺憾?失望?亦或者是其他?
稍晚些時候,當費奧多爾正式向他提出來的時候,這位大公的表情很值得玩味,他愣了愣然后像是頗為不舍地說道:
“我的朋友,我怎么也沒想到您會突然提出這個請求,我…我太震驚了?難道是我有做錯什么傷害了您嗎?否則,您怎么突然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