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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法(一)

  康斯坦丁大公怎么可能對黑海艦隊沒有興趣,之前他首選大展拳腳的去處可不是什么摩爾達維亞,而是黑海艦隊。作為帝國的兩大艦隊之一,黑海艦隊的實力很強,而且艦隊內部的改革派很多,他如果到黑海艦隊當頭,至少不會被保守派特別針對。

  只不過康斯坦丁大公對黑海艦隊的野心一開始就腹死胎中了,因為尼古拉一世顯然對黑海艦隊有自己的一套意見,他并沒有答應康斯坦丁大公的請求,而是派了中立偏保守的別爾赫去領導。

  這就是典型的帝王心術了。尼古拉一世覺得黑海艦隊之前支持新事物和改革的將領太多了,如果再把一貫支持改革的康斯坦丁大公派過去,那黑海艦隊無疑將成為改革派的樂園和囊中之物。

  對他這么一個保守的沙皇來說,這樣的局面是不能接受的。而且他甚至康斯坦丁大公的個性,他如今肯定是千方百計地拉攏各方面的將軍為他所用,自然會更加放縱那些將領。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況在黑海周邊已經有了一個偷偷摸摸搞改革的瓦拉幾亞,再來一個全面倒向改革的黑海艦隊,尼古拉一世很擔心一旦他百年之后亞歷山大皇儲登基,那時候這幫支持改革的家伙會不會借機作亂。萬一他們擁戴康斯坦丁大公,不管是叛亂還是割據一方都不是好事啊!

  所以尼古拉一世就故意派了一個能力平平的別爾赫中將當黑海艦隊司令,這位仁兄不管是資歷還是能力都不足以完全壓制科爾尼洛夫和納西莫夫,所以黑海艦隊由拉扎列夫制定的那些新規矩還是能夠執行下去,而他立場又偏保守,這又能保證科爾尼洛夫和納西莫夫想繼續深入一步是完全不可能的。這么一來就達到了尼古拉一世想要的平衡,科爾尼洛夫和納西莫夫能做事,但又不能為所欲為,這多好啊!

  這些帝王心術康斯坦丁大公后來也是聽了普羅佐洛夫子爵的分析才頓悟的。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放棄對黑海艦隊的覬覦,想方設法地活動去摩爾達維亞了。

  而現在阿列克謝卻忽然舊話重提,讓他有些納悶,他是根本不相信阿列克謝或者李驍有辦法改變尼古拉一世的想法。

  “暫時來看,當然是不可能的。”阿列克謝很坦率地回答道,“但是從長遠來看,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康斯坦丁大公皺了皺眉頭,沒把心底的話說出來,而是順著阿列克謝的話問道:“何以見得?”

  阿列克謝只是笑了笑但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如此回答道:“口說無憑,我現在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沒辦法立刻兌現,殿下您自然是不相信的…這樣吧,如果未來我們能夠支持您當上黑海艦隊司令,您不介意幫我們幾個小忙如何?”

  康斯坦丁大公沉默了,他不僅僅在盤算著利益得失,更多的是被阿列克謝的話弄得心浮氣躁,他腦子里不可抑制地冒出念頭:難道真有這種可能性?可他們為什么知道?不可能啊!

  康斯坦丁大公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將這種荒唐的念頭趕出腦袋,只不過緊接著的下一秒他又不可遏制地思考如果真有這種可能怎么辦?

  好像他說需要我幫幾個小忙?什么樣的小忙呢?

  康斯坦丁大公可不是那種能把話憋在心里的主兒,立刻就問了出來,而阿列克謝的回答也很干脆:“自然是小忙了,真有那一天,肯定不會讓殿下您為難的!”

  康斯坦丁大公有點煩躁,覺得阿列克謝這是故弄玄虛,他也是有性格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這么捉弄,對待故弄玄虛他一向是輕蔑的,所以他馬上發出了一聲冷哼:

  “行吧,吧到時候再說吧!”

  談到這里,兩人該說的話基本也說完了,接下來就是各做各事兌現承諾了。在這方面不管是阿列克謝還是康斯坦丁大公人品都還是合格的,不會搞那種陽奉陰違的花招。

  等康斯坦丁大公走了,阿列克謝這才進入書房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李驍,問道:“你最后讓我說的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的,阿列克謝其實也不想賣關子的,但是誰讓他也不知道答案究竟是什么。實際上他并不認為康斯坦丁大公還有染指黑海艦隊的機會,之前李驍讓他這么帶話的時候,他也不比康斯坦丁大公的驚訝和疑惑少。

  李驍的食指輕輕叩擊著桌面,似乎在想著心事,半晌才抬頭回答道:“話都帶到了?他當時是什么表情?”

  阿列克謝又是一陣無語,嘆道:“驚訝!疑惑!嗯,還有迷惘!”

  李驍點了點頭道:“跟我猜的差不多,這樣挺好的!”

  這哪里好了!

  阿列克謝都忍不住在心中吐糟了一句,對某人的想法是愈發地摸不著頭腦了,他實在是沒耐心瞎猜了,直接說道:“快說吧,你究竟是幾個意思?又是在忽悠他,對吧?”

  阿列克謝認為李驍這是在忽悠康斯坦丁大公,嚴格的說這種猜測有一定的道理,畢竟康斯坦丁大公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達成了有限度的合作,但總歸還是要各走各路的。弄個假消息擾亂一下對方,讓對方搞不清你這邊的虛實,或多或少地干擾他今后做決定的判斷力,也是跳策略。

  李驍抬頭看了阿列克謝一眼,慢慢悠悠地回答道:“你覺得我在忽悠他那就算吧!反正這個事兒暫時也不太好做,還得等時機,時機不到做不成啊!”

  這下阿列克謝就真的驚訝了,因為聽李驍的口氣,幫康斯坦丁大公入主黑海艦隊還真有這樣的可能,而且聽某人的意思還真準備試著去做一做,只不過是礙于時機不成熟暫時做不了而已。

  這讓阿列克謝實在是有點抓狂,他覺得自己所看到的局面和某人所看到的局面是不是完全不同,究竟是他看問題的思路有問題,還是某人神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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