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一世突然對有線電報有了興趣,這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比如說烏瓦羅夫伯爵,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憤怒得差點掀掉了自家天花板。
“為什么陛下忽然會對有線電報感興趣!告訴我,為什么!”
烏瓦羅夫瞪著一雙充滿陰霾的眼睛不斷地掃視著面前的老阿德勒貝格、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切爾內紹夫以及巴里亞京斯基公爵。
說實話烏瓦羅夫的暴怒讓后這面群人也有點莫名其妙,雖然有線電報這種新事物確實很討厭,也確實需要注意,但也不至于談之色變如此失態吧!
“你們不懂!”
烏瓦羅夫語重心長地說道:“看上去有線電報這種新事物和改革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這些新東西就是改革派的糖衣炮彈,看上去無害還挺好吃,可一旦我們吃掉了外面的糖衣,內里的炸藥就會要了我們的性命!”
稍微一頓,他鄭重其事地說道:“上一次我好容易才打消了陛下的興趣,可現在莫名其妙的陛下竟然又有興趣了,我們都是了解陛下的人,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老阿德勒貝格等人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從尼古拉一世的情緒變化看這確實值得注意,因為他們都清楚這位沙皇的性格,一般他們這些重臣一致抵觸和反對的東西他是不會特別堅持更別提給第二次機會的。
就比如以前鐵路的事情,建了一條幾十公里的鐵路之后尼古拉一世就失去了興趣,之后再也沒有提過第二回。而現在有線電報這玩意兒竟然死灰復燃,這么看確實值得警惕。
老阿德勒貝格立刻說道:“我看就是那位斯佩蘭斯基伯爵在搞名堂,肯定是他使了手段,否則陛下不會改主意!”
其實吧老阿德勒貝格很清楚想要讓尼古拉一世改變主意有多么難,不要說阿列克謝就是烏瓦羅夫伯爵都很難做到一兩次。他之所以特別要點阿列克謝的名字,其實也有報仇的意思。
幾年前他們父子可是在阿列克謝那里吃了大虧,尤其是小阿德勒貝格,差一點就前途盡毀,如果不是烏瓦羅夫伯爵幫了一點忙,給小阿德勒貝格重新謀了一個差事,搞不到那小子現在還得在家閑置呢!
而現在三年過去了,隨著烏瓦羅夫伯爵的年紀越來越大,對阿列克謝的警惕性也越來越高,尤其是今年開始,他已經開始著手圍剿阿列克謝,朝堂上的形式跟三年前完全不同,也是時候輪到他報仇了。
而老阿德勒貝格的小心思其實在場的人都明白,三年前這對父子有多慘大家都看到了,之所以老阿德勒貝格一直被卡在副宮廷大臣這個位置上,根本沒辦法取代日益老邁的彼得.沃爾孔斯基,跟三年前那一下關系甚大,現在老阿德勒貝格想要報仇大家都理解。
切爾內紹夫想了想回答道:“有道理,這個斯佩蘭斯基伯爵是出了名的愛折騰,他父親就不是什么好鳥,到了他這里也依然是小心思頗多,不解決掉他,恐怕后患無窮啊!”
切爾內紹夫之所以幫老阿德勒貝格說話,倒不是他欠后者的人情,而是這幾年米哈伊爾公爵在陸軍部的勢力膨脹得厲害,又是公爵又是元帥,而且一說起來戰功赫赫,顯得他這個陸軍大臣似乎是個多余的廢物。
反正陸軍內部有不少聲音支持米哈伊爾公爵取代他,而米哈伊爾公爵又是阿列克謝的支持者之一,對付阿列克謝也算是變相地對付米哈伊爾公爵了。
老阿德勒貝格一看切爾內紹夫附和自己,自然是更加積極地痛斥阿列克謝,看他那樣子似乎不立刻收拾阿列克謝他們就是罪人一樣。
只不過比較有趣的是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和巴里亞京斯基這兩個人卻并沒有出言附和,實際上這兩位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仿佛這件事跟他們毫不相干。
這兩人的態度讓烏瓦羅夫有點奇怪,也有點不高興,因為作為老斯佩蘭斯基的一生之敵,他其實是最想弄死那對父子的人。這一點幾乎所有的保守派都知道,而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和巴里亞京斯基心知肚明卻毫無表示,這是幾個意思呢?
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和巴里亞京斯基其實也知道他們的態度曖昧有點扎眼,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們不是,誰讓亞歷山大皇儲已經決定了暗中幫助阿列克謝對付康斯坦丁大公,這是皇儲的決斷,他們根本不能反對,總不能明知故犯吧!
只不過現在烏瓦羅夫的態度也必須要注意一二,畢竟這位是保守派的大佬,不給面子后果很嚴重。
所以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和巴里亞京斯基對視了一眼之后,前者率先解釋道:“先生們,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必須慎重!要解決斯佩蘭斯基伯爵是肯定的,但是怎么解決卻必須注意!”
這話讓烏瓦羅夫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至少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和巴里亞京斯基不反對對付阿列克謝就好,而且他也不是魯莽的人,肯定會謀定而后動,他決定先聽聽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怎么解釋再說。
波別多諾斯采夫則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首先我們要搞清楚陛下為什么突然又對有線電報感興趣了,究竟是斯佩蘭斯基伯爵的緣故,還是什么別的因素,否則我們搞錯了目標,后果很嚴重!”
“其次,就算要對付斯佩蘭斯基伯爵也不能急于一時,因為皇儲還指望他跟康斯坦丁大公對掐,對他可是寄予了希望,這時候插亂了皇儲的計劃,不太好交代啊!”
“最后,就算陛下對有線電報感興趣,但這個事情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陛下不是派奧爾多夫公爵去查明情況嗎?我認為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做奧爾多夫公爵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