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聲中戈利岑的馬車變成了一堆爛木頭,在這種爆炸中幾乎不可能有人能夠幸存下來,刺客頭目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同伴冷酷地下達了新指示:
“滅口!”
普羅佐洛夫子爵嚴厲地交代過他,這次的行動必須萬無一失,不允許有任何泄露消息的活口存在。
激烈地槍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目標不再是戈利岑的車架或者保鏢,而是之前發起悍勇沖鋒的那些刺客,幾個在血泊中哀嚎的可憐蟲頓時發出了更凄厲地喊叫,他們要么目瞪口呆要么破口大罵,只不過不管他們做什么都于事無補,因為他們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
“撤退!”
看著最后一個活口不甘心地咽下了氣息,刺客頭目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而在馬路的另一頭騎著駿馬的城防軍巡邏隊已經隱約可見。
“來得還挺快!”
刺客頭目冷哼了一聲之后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走,他倒不是諷刺,而是和俄國國內的那些巡邏隊相比,布加勒斯特的城防軍動作確實算快的。一般而言在國內,巡邏隊或者憲兵基本上只管收尸,指望他們緝捕罪犯根本就不可能。
當然布加勒斯特的城防軍表現也只是稍好,他們幾乎是目送著刺客們大搖大擺地逃了個沒影,就好像他們只是專門跑來看戲的一樣。
“都死了?”為首的隊長小聲問道。
“差不多,刺客很兇殘,還用上了炸彈!”
“嘖…”
隊長有些頭疼,因為總督府方面從三年前就一再強調對軍火等違禁品的高度管制,別說炸藥了,就是老式火繩槍都不允許民間擁有。之前還不止一次開展收繳運動以及各種嚴厲地盤查,而現在刺客竟然不光有槍還有炸彈,這簡直就是在嘲諷他們城防軍辦事不力好不好!
唯一讓隊長感到慶幸的是這個黑鍋不用他來背,幸虧弗拉基米爾伯爵生病了,他病得實在太是時候了,就算總督再生氣也不能將不省人事的他拖出來批判吧!
可憐的隊長其實只猜對了一般,弗拉基米爾伯爵病的確實是時候,他確實逃過了一劫,但對于城防軍來說就不是那么走運了。阿列克謝不能找弗拉基米爾伯爵的麻煩,但還可以找副職的麻煩,還可以找負責清繳違禁物品的城防軍負責人的麻煩。總之這個責任城防軍是跑不掉的,必須有人為此負責。
阿列克謝也確實很生氣,事情發生之后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相關責任人嚴厲地教訓了一通,將這些家伙罵了個狗血噴頭。
“其實你罵他們沒有任何意義。”挺著大肚子的豐坦娜嘆了口氣勸了一句。
阿列克謝只是看了看她,但并沒有說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還是很生氣。
豐坦娜又道:“城防軍總共也就那么幾千人,偌大一個布加勒斯特他們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面面俱到…而且說實話,之前的那些收繳行動只要是有心人都有辦法避得開,城防軍就是…”
阿列克謝終于打斷了她:“我不是在生城防軍的氣,我知道他們能力有限,而且列昂尼德在的時候他們也已經盡力了…讓我生氣的是他們懈怠的態度,弗拉基米爾這個混蛋才上任多久,他們就懶散成這個樣子,我就不相信他們真的認真一點會讓刺客們這么囂張!”
說著阿列克謝重重地哼了一聲:“一個帝國的侯爵光天化日之下在布加勒斯特被一群刺客刺殺了,這是什么性質?如果讓陛下聽到了會怎么看?虧我之前還說布加勒斯特治安良好,治安良好就是這個樣子?”
豐坦娜捧著肚子不說話了,她知道阿列克謝的壓力有多大,這個事情的性質也確實太惡劣了一點,但是眼下這個當口又確實不適合揪住城防軍不放,誰讓那位弗拉基米爾伯爵病得太不是時候了呢?
如果不是醫生們告訴她弗拉基米爾伯爵的病情十分嚴重,不可能是裝病,她都懷疑這一切都是這位伯爵搞出來的。
但這位伯爵又是真病,而且還病得不輕,這就讓她摸不著頭腦了,而且戈利岑侯爵的背景她也大概清楚,又是什么人會對他痛下殺手呢?
按照誰是最大利益獲得者來推導,兇手應該是亞歷山大皇儲的人,可豐坦娜非常清楚,除非那位皇儲腦袋被驢踢了,否則根本不可能對付戈利岑。
這一切就像一團雜亂的毛線,豐坦娜根本找不到線頭所在,想著想著她就覺得頭暈目眩身體開始搖搖晃晃。
阿列克謝趕緊一把抱住了她:“你就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心修養!”
但豐坦娜哪里閑得下來,她皺眉問道:“安德烈大公怎么說?”
阿列克謝嘆了口氣道:“他還在現場,我等他回來再談…”
豐坦娜點了點頭,只不過她并不知道阿列克謝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當李驍抵達總督府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
“就知道你睡不著!”
阿列克謝看著一臉輕松的李驍嘆道:“除了這么大的事我要是能睡著,那得有多二百五!”
李驍聳了聳肩道:“其實也不算多大的事兒…”
阿列克謝直接打斷了他苦笑道:“還不大?死了一個侯爵難道不算什么?難道總督府被炸了才算大事嗎?”
李驍其實想告訴他就算總督府被炸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和真正的大事比起來這些都是小兒科罷了,只不過他也知道阿列克謝現在的神經有多么緊張,不適合繼續刺激他了。
他緩緩回答道:“放松,這些都交給我解決!”
阿列克謝又嘆了口氣,問道:“戈利岑侯爵死了吧?我聽說馬車都被炸碎了,街上血流成河…”
“現場確實很難看!”李驍很坦然地回答道,“死了不少人,不過離血流成河還很遠!”
阿列克謝狐疑地望著他,不解道:“您真的就一點兒都不緊張?我怎么覺得您好像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