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腓特烈.卡爾來說他現在最憎惡的其實還不是犯上作亂的起義者,而是面對這些起義者一味“妥協退讓”的無能高層。
腓特烈.卡爾覺得如果不是這些家伙膽小怕事,只要能狠下決心就沒有軍隊擺不平的事情。就是因為這些膽小的高層一味的退讓采取綏靖政策才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以說腓特烈.卡爾現在最憎惡的就是這些“無能”的高層了,而剛剛卡爾.亞歷山大的話實在太像這些高層的口吻了,頓時他就火冒三丈了。
“胡說八道!這是同敵人的生死較量,怎么能和平?難道在戰場上你能跟拿著刀槍的敵人說別打了我怕疼么!就是因為國內像你一樣的家伙太多,才導致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我堅決反對什么狗屁的和平手段,只有鐵和血才能解決問題!”
卡爾.亞歷山大頓時就尷尬了,雖然他僅僅比腓特烈.卡爾大十歲的樣子,但他畢竟是這貨的舅舅,怎么說都是長輩,現在卻被晚輩指著鼻子教訓,尤其是腓特烈.卡爾還是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情,這實在是太嚇人也太氣人了!
反正卡爾.亞歷山大覺得很沒面子,因為他跟腓特烈.卡爾爭也不一定能爭得過,因為他早就領教過這個外甥的固執和犀利,而他又是個溫吞水的性格,實在不擅長吵架和辯論。而且他去爭的話還因為輩分的差距,就算吵贏了也沒啥子意思。
當然,卡爾.亞歷山大不可能吵得贏,這就更尷尬了。
在這個時候肯定需要人打圓場了,否則卡爾.亞歷山大都不知道該怎么下臺階了,但是誰能打圓場那就很不好說了。比較正常的手段就是瑪利亞.帕夫洛芙娜或者亞歷珊德拉介入,他們畢竟是長輩,制止爭吵訓斥腓特烈.卡爾的失禮也就完了。
只不過么,這固然可以平息風波,但其實并不能完全消解卡爾.亞歷山大的尷尬。因為這個場子是姐姐和母親幫著找回來的,他正面面對腓特烈.卡爾的時候還是被完爆,這有什么長臉的?
而貴族最在乎的就是臉面了,尤其是卡爾.亞歷山大這種臉皮薄的,如果今天的爭吵傳出去,他肯定會非常沒面子的。
這時候就輪到李驍出場了,不過這個圓場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因為腓特烈.卡爾是那種特別固執認死理的人,他如果幫著卡爾.亞歷山大辯解,那這個愣頭青肯定不干,自然的會覺得李驍口是心非,他好不容易贏得的認同自然就打水漂了。
說實話,這真的很難,好像李驍唯一能做的就是干脆閉嘴作壁上觀,等著瑪利亞.帕夫洛芙娜和亞歷珊德拉幫卡爾.亞歷山大下臺階。不過這樣一來,他給卡爾.亞歷山大的印象自然會很差,那他前一段的示好就算白搭了。
總而言之,好像根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無論李驍怎么做都無法兼顧,而更可怕的是旁觀的瑪利亞.帕夫洛芙娜和亞歷珊德拉根本沒有出聲幫卡爾.亞歷山大解圍的意思。很顯然他們是準備看看李驍的斤兩了。
“閣下,我覺得您說得非常有道理,現在最壞事的就是綏靖言論,正是這些對暴民妥協退讓的言論讓事情變得愈發不可收拾,我們必須阻止這樣的思想繼續蔓延,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李驍這開頭的一段話似乎完全是偏向了腓特烈.卡爾,反正卡爾.亞歷山大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至于瑪利亞.帕夫洛芙娜和亞歷珊德拉則是玩味地看著李驍,好像是覺得這個侄兒和表弟也不過如此而已。
但是說話的藝術就是這么神奇,別看李驍一開始就贊同了腓特烈.卡爾的言辭,但是有時候一開始贊同你并不是真的贊同你,你得往后看,后面說不定就給你帶跑偏了。
果不其然,李驍立刻又說道:“但我認為卡爾.亞歷山大之所以認同綏靖政策關鍵的原因還在于他被蒙蔽了。卡爾平時主要跟藝術家活動,難免受自由主義的影響,特別容易懟人寬容。像他這么仁慈的人太少了,他的仁慈被那些卑鄙的家伙利用了,所以我認為關鍵的問題不在于卡爾,而在那些引導他產生錯誤觀念的人。這些人才是最危險的,卡爾頂多也就是被他們利用了!”
腓特烈.卡爾看了看一臉憤懣的卡爾.亞歷山大,又想了想這位舅舅平日里的喜好,不得不承認李驍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卡爾.亞歷山大喜歡文學和音樂是人所共知的,而文學界和音樂圈無疑是同情心最泛濫的那一批人,卡爾.亞歷山大被他們帶跑偏無疑是非常正常的。
更重要的是腓特烈.卡爾覺得李驍話中的某些論點確實有道理,比如引導卡爾.亞歷山大產生錯誤觀念的人才更可恨更值得警惕。確實!如果沒有那些散布自由主義思想的家伙,這場革命就不可能發生。正是這些混蛋肆意散布一些歪理邪說蠱惑人心,才會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頓時腓特烈.卡爾重重地點了點頭:“您說得非常有道理,確實不能怪卡爾.亞歷山大,他確實是過分的仁慈了,容易被誤導!我剛才過于急躁了,必須向他道歉!很抱歉…而那些散布自由主義歪理邪說的家伙才是最值得警惕的對象,如果任由他們繼續為害,后果確實會不堪設想啊!”
卡爾.亞歷山大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雖然他并不認為自己被蠱惑了,也不認為自己被自由主義影響了,但能讓這個外甥退一步給他臺階下也是難得,雖然他還是有些不爽,但他還是很大度地接受了腓特烈.卡爾的道歉。
另一邊腓特烈.卡爾卻對卡爾.亞歷山大接不接受他的道歉毫無興趣,或者說他對這個舅舅本來就不是特別尊重,也不怎么看重。倒是李驍引起了他強烈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