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羅當然是希望薩拉多夫滾蛋的,而且是越快越好。但是吧,這里可是佩斯郊外,讓薩拉多夫滾蛋是可以,可這個鬼地方根本沒有公共馬車,二三十公里的路讓某人自己走回去?
這想想都不現實。當然費奧羅并不是憐惜薩拉多夫擔心這小子吃苦,他被這小子氣壞了,巴不得他吃苦頭才好,怎么可能會那么好心?
費奧羅真正關心的是自己,如果讓薩拉多夫立刻滾蛋,就只能讓他坐國防委員會的專車回去了。那他費奧羅怎么辦?萬一等會兒科蘇特隨便教訓他兩句就給他打發走了,讓他怎么回去?
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繼續留在這里,因為很可能被科蘇特抓住好一通教訓,你想他費奧羅大小也是個人物,怎么能這么窩囊?
所以費奧羅只能勉為其難地留下了薩拉多夫,理由是不好搭車。反正這個理由別說是薩拉多夫,就是一旁圍觀的金發壯男都不相信。只不過對他來說完全沒必要戳穿,雖然費奧羅這個家伙有時候很討厭,但畢竟是科蘇特的心腹之一,沒必要往死里得罪不是。
于是乎薩拉多夫就堂而皇之的留了下來,對此他自然是喜出望外,雖然沒辦法知道法國人跟科蘇特究竟談了什么,但是看看法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和成色也是好的。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鐘頭,就在費奧羅這個死胖子愈來愈不耐煩,而且已經漸漸有點瞌睡的時候,莊園里面終于有了動靜。科蘇特一馬當先領著四個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上流社會貴人的家伙走了出來。
看得出科蘇特的心情很不錯,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他頻頻地向旁邊為首的那位年長者道謝,說著一些諸如“希望繼續發展兩國關系”、“兩國友誼天長地久日月可鑒”之類的場面話。
對那位年長的法國佬,薩拉多夫還真不陌生,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法國駐佩斯總領事夏爾.德.珀斯伯爵。這位伯爵是第三部駐匈牙利部門最關注的目標之一。比他更值得關注的也就是英國駐佩斯總領事了。
反正珀斯伯爵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第三部的心,看到珀斯的一瞬間薩拉多夫的心臟就很不爭氣的抖動了幾下,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覺得自己今天遇上了大魚。
他很隱蔽地將目光從珀斯伯爵身上挪開了,因為站在珀斯身后稍稍半步距離的兩個人更值得關注。另一個是個身材壯碩略顯肥胖的老家伙,這張臉薩拉多夫并不認識,但從科蘇特對他親切態度可以看出,這位的身份絕對也不低。而且從他跟珀斯的肢體語言可以看出,他應該是珀斯的下級。
至于最后那張臉,看到的一瞬間薩拉多夫就有些愣神,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太年輕了,實話實說,看到這張臉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珀斯帶著兒子或者子侄前來刷經驗嗎?
因為這張面孔實在太年輕了,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而且身材矮小,就像個沒長開的矮冬瓜。
反正看到這張臉的第一時間,薩拉多夫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個人不重要,就準備忽略。但是吧,接下來科蘇特的態度卻讓他大吃一驚!
因為科蘇特對這個矮小的年輕人特別尊敬,甚至比對珀斯伯爵還要熱情幾分,而且從那矮小年輕人的態度可以看出,他一點都不拘謹,而且也不認為自己的身份比科蘇特低,幾乎是用平等的語氣在跟科蘇特談笑。
這就讓薩拉多夫有種見了鬼的感覺,他心中只有幾個問題:“這家伙是誰?干什么的?怎么這么拽?”
只不過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他只能帶著滿腔的疑問小心地打量那個矮冬瓜,將這張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只有這樣他才能事后去搞清楚對方的身份。
薩拉多夫小心翼翼地注視著矮冬瓜,但是越看他越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張臉,感覺這張臉有點熟悉,但是他又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有認識過如此年輕矮小又有地位的法國佬。
他跟法國人不熟,唯一熟悉的法國佬還是某位法國男爵的老婆,不得不說法國女人在床上的功夫真心是不賴,那個火熱啊!
薩拉多夫趕緊搖了搖頭,告誡自己要清醒一點,這個時候怎么能胡思亂想呢?他再也沒有關注珀斯伯爵和旁邊那個老胖子,而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矮冬瓜。
李驍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因為這里是匈牙利,不太可能有熟悉他的人,畢竟他這個大公就是在圣彼得堡也是默默無聞,誰讓他不受尼古拉一世待見呢?不受待見的他自然沒有太多機會接觸上流社會,自然也不會有多少人認識他。
所以他對自己的假身份是比較有信心的,更何況就算被發現了,他也不是特別擔心,因為有亞歷山大公爵和米哈伊爾公爵背書,尤其是米哈伊爾公爵能夠證明他一直在瓦拉幾亞,所以就算有懷疑也不可能被證實,自然不用擔心。
這一趟他跟科蘇特的交流還是比較愉快的,很快雙方又達成了一攬子的軍火交易計劃,法國“淘汰”的武器彈藥先運往土耳其境內,然后走保加利亞經過瓦拉幾亞進入匈牙利。法國政府和土耳其政府將拿大頭,然后中間商的差價由他、勒伯夫以及米哈伊爾公爵平分。
這筆錢數量可是不少,反正分完之后還足夠他買一條100門平炮的戰列艦的。這在當年可是巨款了。
最重要的是,這次科蘇特付錢特別痛快,大概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訓,讓他知道法國人很難纏很不好打交道,跟他們耍心眼只能浪費自己的時間。
當然,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前線太吃緊了。北方來自帕斯科維奇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二十多萬大軍一字排開壓過來,讓他必須武裝更多的軍隊前往對抗,自然也就沒心思搞小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