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岑貝格覺得自己已經解釋得十分全面和具體了,足以打消任何疑慮。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亞歷山大公爵卻冷冷一笑道:“匈牙利人編造的謊言么?”
這話的語氣聽著就那么滲人,施瓦岑貝格皺了皺眉頭,剛想再解釋兩句,比如什么如果公爵閣下您不放心的話我會去查探一下的。反正就是推脫的話,因為施瓦岑貝格不相信亞歷山大公爵真是來為一個塞爾維亞人討公道的,明顯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他覺得亞歷山大公爵的真實目的還是虛晃一槍之后開出敲竹杠的條件,只要滿足了俄國佬的條件,所謂的塞爾維亞人的悲慘遭遇又會有誰關心呢!
應該說這么想大差不差,亞歷山大公爵確實不是來替塞爾維亞人討公道的,但是這件事卻跟他的目的有緊密的聯系。所以施瓦岑貝格馬上就得坐蠟了。
“我已經親自去了解過了,潘特里奇先生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確實是傷殘老兵,也確實為貴國平定匈牙利南方的叛亂立下過功勛,此外他的財產也確實被搶走了!他所說的故事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說到這兒亞歷山大公爵陡然加重了語氣,強烈譴責道:“我非常不明白,為什么像潘特里奇先生這樣的英雄會遭遇如此的不幸,而且面對這樣的不公道,貴國卻表現得無比的冷漠,簡直是令人發指!”
施瓦岑貝格被懟得瞠目結舌但這還沒有完,因為亞歷山大公爵還在繼續噴他:“尤其是您!竟然絲毫沒有悔意,竟然說什么這些都是謊言,這樣的冷漠簡直讓人不可接受!”
“呃…”
施瓦岑貝格試圖為自己辯解,但亞歷山大公爵根本不給他機會:“根據我們的了解,潘特里奇先生的悲慘遭遇并不是個案,在匈牙利南方,塞爾維亞人的合法財產和產業普遍遭到了搶劫,他們被迫流離失所以淚洗面,這樣的暴行如果不能被糾正,肇事的匪徒如果不能被懲處,我們俄國政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將堅決捍衛塞爾維亞兄弟的合法權益!”
施瓦岑貝格頓時坐立不安了,因為他感覺亞歷山大公爵這是在玩真的了,如果是別的國家跟他這么噴,他會認為這不過是惺惺作態,但以尼古拉一世那個泛斯拉夫主義神經病的作風,硬要上綱上線還真是可能的。
“這是我對您最后的警告,我希望您盡快給塞爾維亞人一個公道,否則我國將重新全面評估同貴國的關系,考慮是否要繼續履行之前達成的協議了!”
說完,亞歷山大公爵根本不給施瓦岑貝格辯解的機會,直接拂袖而去,給那貨晾在了當場,好懸施瓦岑貝格差點沒罵娘,因為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畢竟再怎么說塞爾維亞人的問題都屬于奧地利內政怎么也輪不到俄羅斯指手畫腳。但俄國佬偏偏就這么不講道理和不給一點面子實在是太霸道了。
但是施瓦岑貝格還只能忍氣吞聲,因為他根本沒有跟俄國講道理的本錢現在他還指望著人家的支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所以施瓦岑貝格只能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只不過當他了解了事情的真實原因之后直接就罵娘了!
“我艸你大爺的俄國佬!!!”
為什么施瓦岑貝格這么生氣呢?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這個事情是個大坑。前面說了匈牙利革命爆發之初塞爾維亞人其實是站在匈牙利那一頭的,只不過最后條件談不攏所以才撥亂反正。
也就是說在革命爆發之初,對于奧地利來說不管是匈牙利人還是塞爾維亞人或者克羅地亞人都是叛黨,都得好好修理。只不過后來形勢變化得很快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很快就跟匈牙利鬧翻了。
而問題就在這里在革命爆發之初,對于奧地利來說類似潘特里奇這樣的家伙都是叛匪,對于叛匪自然要嚴厲地懲處打擊,后來塞爾維亞人又沒有克羅地亞人反正的那么果斷落后了一腿,而且也不如克羅地亞人實力那么強有耶拉契奇這樣的牛人。
所以對于奧地利來說,塞爾維亞人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或者說不如克羅地亞那么重要。自然地在待遇問題上會更偏袒克羅地亞一些。
而問題也就來了,就拿潘特里奇的家鄉瓦拉日丁來說這個地方民族混居,既有塞爾維亞人也有克羅地亞人當塞爾維亞人被當成叛匪沒收了財產之后順手送給克羅地亞人也就很正常了。畢竟當地的官員也沒料到這些叛匪會很快反正不是。
結果當潘特里奇們返回家鄉之后問題就來了他們的財產被沒收被分給了表現優異的克羅地亞人。自然的潘特里奇們是很不服氣也很不滿意的。可問題是能拿到這些財產的克羅地亞人也不是好惹的,也都是跟著奧地利立過攻流過血的真漢子,怎么可能將吃進去的肥肉吐出來?
再加上奧地利本來就更重視克羅地亞一些,有點偏向性也就太正常了。
但這個事兒惡心的地方還在后面,因為在瓦拉日丁確實是奧地利更照顧克羅地亞人,因為這里克羅地亞人勢力更強。可是在匈牙利南方的其他城市,尤其是塞爾維亞人占優勢的城市,克羅地亞也會吃虧。
但亞歷山大公爵就只抓住塞爾維亞人吃虧說是,根本不管其他地方克羅地亞人的死活,這其實也是明顯得拉偏架和故意搞事情。
要知道,現在奧地利最主要的支撐力量除了溫迪施格雷茨的軍隊之外,就屬克羅地亞最重要。一旦讓克羅地亞人不滿意了,那樂子是有夠瞧的。
反正施瓦岑貝格是不可能按照亞歷山大公爵的要求以偏袒塞爾維亞人的方式去處理這個事兒的,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蠢到自己引爆自己家的炸彈。
但問題是亞歷山大公爵又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這就讓施瓦岑貝格頭疼了…